少女笑声如铃,脚步盈盈往楼上走去,不多时便带着几人各自进了房间。
客栈中果然还有许多少女,容貌皆是不凡,穿着与刚才那名少女一般,她们交替着出现将三人的客房打理得干净整洁,又替他们打来热水装满了浴桶,这才恭恭敬敬退出了房间。
从小到大,宴夏还从来没有被人这般伺候过,难免觉得十分不惯,她几乎是用最快的速度沐浴完,又换上了先前那少女替自己准备的衣裙,这才不习惯的要开始梳理起自己一头长发。
先前那少女替她准备的是一身青色的裙子,浅色的花纹缀在领口袖间,裙摆宽大伴着轻纱,宴夏动作之间,那轻纱便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摆动,飘然有若蝶翼。
宴夏自小住在南河镇里,本就过得清苦,跟着的又是一群干爹,唯一的干娘从来不曾打扮,自然也没有人能够教她。她穿过最讲究的一身,也不过是用二娘旧时的衣裙所改的鹅黄色裙子,而就算是那样,那裙子还是宴夏自己在灯下缝缝补补许久才稍稍让人能看入眼。
而像现在这样的裙子,宴夏则是真的从来没碰过,她此时将裙子穿在身上,只觉得浑身都不甚不自在,就算是一个简单的动作,也像是怕将裙子弄坏,总显得小心翼翼。
她就这般穿着裙子动作拘谨的挪到了梳妆台前,小心的往镜中看去,镜中的她看起来依然是平时瘦瘦小小的模样,然而初出浴时的水汽弥漫其间,衬得镜中景致皆是朦胧,唯有她一双眼睛,湛亮清澈。
这是她的模样,却又似乎与从前所熟悉的自己有些不明显的分别。
连日以来发生的事情太多,也只有到了这个时候,她才能够有机会看着镜中的自己,将所有的东西都放下。
简单的梳好了发,宴夏起身往房门处走去,推门想要出屋,却是意外的在推门的当下,撞见了正站在门外,似乎正要敲门询问的苏倾。
宴夏面颊一红,想到自己如今穿着的这身衣裳,只羞得低下头用细弱的声音唤道:“苏倾公子。”
苏倾没有立即回应她的话,宴夏低着头也看不到苏倾如今的神情,她只得忐忑地等着,就连究竟过去了多久也感受得不真切起来,宴夏实在是受不住这般煎熬,等了又等之后终于鼓起勇气抬起头来,谁想才刚抬眸,便撞上了苏倾温柔带笑的眸子。
一眼溺在其中,宴夏方才积攒的那些勇气瞬时消耗了个精光,她连退两步,喃喃着拽着自己裙角道:“很……很奇怪对不对?”
“不会。”苏倾终于出了声,依然是平和轻柔得叫人安心的语气,“很适合你,也很好看。”
宴夏脸颊上的微微红晕瞬时蔓延到了耳根,她支支吾吾应了一声,正准备接着这话再说下去,却又语塞着什么也说不出来,好在这个时候,在另一侧房间折腾了许久的荀周终于走了出来,他原来的衣服早就湿了,现在穿的自然也是客栈早就准备好的,他看起来很是不舒服的拉扯着自己的衣襟,口中喃喃道:“哎我的酒囊呢?那个可是我的命根子,你们不会给我扔了吧?”
旁边一名少女走了走了过来,好笑的道:“没有扔没有扔,她们正在替你打酒来呢。”
听到这话,荀周算是安心了不少,顿时露出了笑意道:“那可就多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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