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是单纯的一幅画还是一道阵法,它们出自不同人的手中,都有着不同的模样。因为每一个人的笔风不同,每一个人的神韵也不同。所以才有了以画识人这种事。
仓促之间不过一眼,宴夏便看出了那些古老的图形与符号,正是大爹爹所留下的手笔。
那本应当是一幅完整的图阵,然而如今阵法间却已经出现了许多的漏洞,自旁人的视线看去,那图阵不过看来一些部分已经因为时间久远而显得发灰模糊,然而在宴夏的眼中,所有的阵法开启之后皆有一道光色,然而原本应该笼罩在这座阵法之上的光芒,却早已经黯淡下来,闪烁着似乎随时将欲熄灭。
阵法已经被破坏了太多,若不能够及时修复,恐怕……再难补救。
“宴夏姑娘。”苏倾再度出声,宴夏自那阵法上回过神来,转而往苏倾看去。苏倾有些无奈的笑了起来,颔首语声轻浅却郑重道:“这里就拜托姑娘了。”
心知此事有多重要,宴夏看了看苏倾,又回望一眼后方为了替他们制造机会,还在不断与黑衣众人厮杀中的荀周,回以了苏倾同样的郑重道:“我一定尽力。”
将宴夏牵扯进这件事情似乎让苏倾觉得有些抱歉,然而宴夏却不知这种歉意究竟从何而来,事实上宴夏答应来到这里是为了帮助荀周,与此事真正无关的,本该是苏倾才对。为什么苏倾会毫不犹豫的来到这里相助于荀周,宴夏却一直不曾知晓。
就在此时,整座山庄头顶的天际发出了轰鸣雷声,无数狂雷伴着电光落下,纷纷坠至地面,狂暴的雷击顿时击穿地面,山庄内原本的青石地板经不住这狂雷穿透,竟有多处炸裂开来,巨大的石块翻卷而起,无数石屑飞溅开来,宴夏见得此景不及后退只来得及抬手去挡,然而预料中石屑擦过的痛楚却并没有到来。
她放下手,才发觉苏倾已经拦在了自己的身前。
苏倾沉静依然,衣衫不染纤尘,自狂雷中岿然不动,右手中却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剑。
剑身细长,通体银白,然而却有一缕奇特的纹路自剑身延伸开来直至剑锋,那纹路极浅,若非如今宴夏与苏倾离得极近也不会发觉,宴夏从前自大爹爹那里见过许多阵图与符文,虽然或许不知门道,但都能看出熟悉感来,但这剑上的图纹,她却是从未见过。
就在宴夏盯着剑纹发怔之际,苏倾已经再次开口道:“宴夏姑娘,开始吧。”
阵法已经不能再拖,对方似乎也察觉到了他们想要修补阵法的目的,终于开始了真正的攻势。与人打斗,宴夏或许什么也帮不上,所以她只能用尽心力去解决眼前的阵法。耳边雷声阵阵,响动得更加剧烈,地面渐渐亦摇晃起来,无数攻势纷纷落向此处,更多的黑衣人蜂拥而来。两人所站立之地,俨然成为了所有一切风浪的中心,摇荡着将欲被阴云吞噬。
宴夏没有时间去犹豫,不过只朝着远处那黑沉的地方看去一眼,她便收回了视线,重重点头道:“我知道了。”
说话间,宴夏已经来到那处高墙之畔。
黑衣人们的身影飞袭而至,却在靠近宴夏之际被一道剑气隔开,剑气势无可挡,瞬时逼退众人,苏倾持剑在侧,身前那道剑气所划开的痕迹深刻而明显,他轻轻瞥向众人,眉目中宴夏所熟悉的温柔早已经尽数敛尽,只余淡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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