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象图盯着宴夏半晌没有说话,它心里其实颇有些不是滋味。
十年的时间,它一路跟在宴夏身旁,看着一个半吊子的宗主带着个半吊子的五道一步步走过来,其间经历了许多,也收获了许多。它也常不屑似地对宴夏说起,若非是有它与宫间从旁协助,宴夏必然没有办法带领五道走到如今这一步,但现在他们已经来到这一步了。
它开始发现,眼前的女子不知何时已经不再是那个懵懂无知,遇上小事都会被吓得不知所措,言语几番还会脸红的少女了,她会考虑许多事情,也知道如何做出正确的决定,她成长得比任何人都快,这样的成长让它觉得高兴,同时却也……百感交集。
没有人比它更明白这样的成长究竟付出了什么样的代价。
四象图兀自怔忪,宴夏却一心观察着眼前的一切,她很快往城中一处方向道:“这里应该有不少阵法机关,并且这些阵法有不久之前被开启过的痕迹,虽然不能够确定进入其中触动阵法的人究竟是谁,但只要与南宫院主有一点关系,我们就该去试试。”
“那阵法……你有多少把握能应付?”四象图犹豫道。
宴夏托腮想了片刻,认真比划了一个数字。
四象图道:“两成?”
宴夏轻快道:“两成都没。”
四象图懒得去纠正她毫不严谨的表达方式,接着又道:“那是什么阵法?宴兰庭昔日教了你这么多,连你也没把握应付?宴兰庭是不是根本没好好教你?”
听到大爹爹的名字被提起,宴夏淡笑着反驳道:“你身为五大法器之首,不也无法破解这阵法?”
“那是我……”四象图还要争辩,却听宴夏当先又道:“这应该是魔界的阵法,不在五道的记载当中,也不在中原的记载当中,你我不知也并不奇怪。”
四象图就在宴夏说话这会儿飘到了她前方,以将这座绵阳无尽的城看得清楚一些。两千多年前魔界之门洞开,魔君和英带领众魔四处杀掠,后魔君被封印,魔族也都销声匿迹,整整一千多年,然而就在人们毫无察觉的这一千多年间,魔族成立魔门,已经在这座大漠的尽头建造了一座属于他们的城,后来魔族绵延数百年,这座城也越来越大,直到两百多年前魔门被中原五道击溃,此处才荒废下来。
两百多年的荒废并没有将这座城破坏得太厉害,甚至因为有机关阵法镇守,这座城几乎无人敢靠近,自他们所在的城门上望去,还能够看到那些城楼与房屋漆黑的窗洞。
这里实在不是个让人觉得愉快的地方。
就在四象图做出这个评价的同时,宴夏已经在往方才她所指的方向走去:“走吧。”
四象图飘在她后面紧随而去:“你不是只有两成不到的把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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