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南山的天空总是湛然晴朗, 宴夏推开窗门,心里面有些失落的想,那个人的消失似乎没有在世间留下任何痕迹, 日月星辰依旧轮转, 对于整个人界来说,似乎已再无任何人为他的离开而难过。
这一切本不该是这样。
可是这些真相她已经无处去说,也无法去说,所有的真相都随着魔君的消失而被掩埋, 她纵有再多不甘, 这世上也已再无明倾此人。
这世间所有人的事情,与他又再有何关联?
越是这般,宴夏心中的痛苦就越深, 到最后几乎已成为无底深渊,叫她沉沦其中无法挣脱。
直到有人敲响了她的房门。
屋外的人没有说话, 宴夏能够猜测来的人究竟是谁,但她此时却并不想与人交谈。她背对着房门,摇头低声道:“宫间,这几日的事情就由你来决断,我暂时不想……”
然而话未说完,房门已被人轻易推开, 脚步声轻缓踏入屋中,却并非宴夏所想的那人。
宴夏有所察觉,还未回头,便听得自门外走进来的人道:“虽然不愿打扰,但有些事情我认为有必要告诉你。”
这声音是宴夏无比熟悉的。
宴夏倏地回头,待看清那自屋外走进来的身影,喉中便又是哽咽,再说不出一句话来。
那人扬了扬眉梢,给了一个不太常见的浅笑。
然而没等他再开口,宴夏已经扑到了他的怀里,将脸埋进他胸口无声哭了出来。
宴夏有些丢人的想着,这几日的时间,大概是她这十年里哭得最多的时候了,本以为过了整整十年,等到与干爹干娘们重逢的时候,她再让他们见到如今的五道,必然能够带着些小小的骄傲,必然能够让他们看到自己如今的成长,却没有想到,真正相逢的时候到来,却是在她如此狼狈的时候。
然而这又有什么关系呢,他们到底,是她最亲近的人,而她也只有在他们的面前,才会这样卸下所有的伪装与防备。
宴夏在那人的怀里哭了很久,她这三日来其实并没有再落泪,她只是独自在房中想着,想从前和现在,想许多事情,却麻木得像是失去了该有的目的,她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所走的路是否当真是对的,而自己是否又该将一路走下去。
若真有对错,明倾又为何会落得这般结果。
她茫然不知,无法想出结果,终于在见到来人的这一刻放肆的哭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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