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格子抓抓乱糟糟的头发,“我说出来人家都不信……也是我多嘴惹的事……”
林雨桐就放下筷子,又往那朵长着黑色花蕊的桃花上看了一眼,“不管我信不信,你先说就是了。”
花格子讪笑两下:“我这人……其实没什么坏心,就是嘴不好,没把门的。一个月前吧,我老子住院了,我就三不五时的,总得去医院看看嘛。到了我这把年纪,跟你这小姑娘还不一样。你到了我这年纪就知道了,要是不结婚,那就跟对家里以及亲人犯下不可饶恕的大罪一样。过年过节的亲戚相聚的,你永远低人一等。人人都要说一句,你得抓紧呀,你这一个人想晃悠的什么时候……”他捏着嗓子学七大姑八大姨说话,惹的林雨桐也不禁莞尔。单身狗这种生物,是会被放在歧视链的最低层的。她点头表示理解。
这花格子也不管这眼前的小高人是不是真的理解,一脸的苦相就道:“那天我推着我们家老爷子在住院楼下的花园里转转,他老人家又絮叨我,赶紧找个好姑娘,成个家……打我身边就过去一漂亮姑娘,穿着的虽然是病号服吧,但也楚楚可怜……人家过去了,我就跟我们家老爷子说,我说我也想结婚,可上哪找合适的?满大街都是漂亮大姑娘,咱不能拉着人家就去领证吧。还说,刚才过去那姑娘就不错,要不,我追上去问问。我什么德行我老子自然知道,他就说,你要是真能找那么一模样的媳妇回来,那都是祖上显灵了。我就跟他胡侃,说要不您在这里先呆着,我撵上去问问去……看看人家姑娘咋说的……结果话没说完了,‘咣’的一声,从楼上飞下一人来,砸在离我们不远的地方……可不是那个姑娘吗?哎呦,你是不知道呐,摔的那叫一个血肉模糊的……差点没把我们家的老爷子心脏病给吓出来,我看老人家紧张,就逗他说,您看看,您儿子这命就这样,刚才还要撵上去跟人家求婚呢,结果就这样了,这是有缘无分呀。这死了多可惜,嫁给我多好的……”
说着,他狠狠的打了自己的嘴:“这人呐,话是不能胡说的。当时我是没太在意,结果谁知道当天晚上,我就做一梦,梦见那姑娘坐在我的床沿上,问说,是你说要娶我吗?给我吓的呀,当时一声冷汗就醒了。当时就觉得瘆人,但也没太当回事,这白天看到有人摔死在自己眼前,被吓着了,晚上做个噩梦这不是很正常吗?结果是连着得有一周吧……天天晚上,都是同一个梦,而且是越梦越清晰,我甚至醒来能记得她穿的病号服左边的一角沾上了一滴血污,她的左手腕上有深浅不一的三道旧伤痕,像是割腕自杀后留下的,还有她的耳朵垂上,右边的耳垂上有一个跟芝麻大小的一个红痣……我这心里就发毛了。也不知道那姑娘原本就长这样呢,还是那些特征都是我想象出来的……”
“你去找那姑娘家了?”林雨桐问说。
花格子一拍大手:“对!我找去了。去医院托关系,查到的病人信息。那姑娘上大学的时候谈一男朋友,谈了四年。毕业了工作了,男朋友说奋斗几年,等有钱买房了,就结婚。这一等又是四年。耗费了八年的青春进去,结果男朋友要分手,说是爱上了别的姑娘。这可怜的傻姑娘又是自杀又是绝食的,两人就这么分分合合的,又是三年。直到这一回……是这姑娘发现他男朋友早在七年前,就已经结婚另娶他人了,现在孩子都要上小学了。那混蛋的老婆带着人到这姑娘的家里,单位都去闹,说她是第三者插足,闹的姑娘彻底的没了脸,吃了安眠药被幸而发现的及时,送到医院了。可结果……她妈妈就是去买了个饭,她出来就寻了死,从二十三层的住院楼上跳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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