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大太太一愣,这么大的事,金家就不提了,“那亲家此次来是……”
“是这么一码子事。”林雨桐就看了一眼跟着贺大太太身边的婆子一眼,“去辽东的是你吧?”
这婆子心里咯噔一下:是!是自己!
她就知道,这件事迟早就露。
这会子被问了,她马上脸上堆满笑,“是!这有大半年了,亲家奶奶比之前瞧着更年轻,气色更好了。”
林雨桐没搭理这恭维话,只道:“我曾托你给你家二少奶奶带了一万两的银票子,可还记得?”
“这么大的事……怎么敢不记得?”她说着,就小心的看着她家太太的脸色,见大太太还没有说话的意思,她就噗通一声跪到地上,“那银票……”
林雨桐不给她编造谎话的机会,直接道:“那银票,你许是不知道。它跟一般的银票是不一样的。那汇丰票号,本是有顺王世子妃的本钱的。也因着是她的本钱,我跟顺王府的二夫人一起也入了一股。那银票上,是带着记号的。但凡用那样的银票去兑换银子,他一准告诉你说,没有现银,只能兑换银票。要兑换银票,那就得拿印信。有了对的印信,银票原模原样的退还,需要多少现银,柜上的知道是谁的印鉴要兑银子,只要见了印鉴,三五两、三五百两、三五千两、甚至于三五万两,只要开口,断没有不给的道理。可不知道是谁去兑银票的,说没有现银也行,要银票。人家说要印鉴,她没有,便拿了一方这样子的印鉴过去……”她说着,就从袖子里掏出一张纸来,纸上是临摹来的印鉴,是一方刻着贺大奶奶姓氏的印鉴。这印鉴出自名家之手,贺家大奶奶从出嫁以前作为闺阁女儿的时候,邀请的闺中好友,写个请帖之类的就开始用它,直到现在,都抱了孙子了,还一直在用。只要是她们这一房请客,必是她的这一方印。她还曾当众说过,那一方印为她所钟爱,一直是她亲自收着,谁都不给把玩。
据说那位大师曾是位美男子,特别受闺阁女子的青睐。当年的贺大太太,据说也是闺阁名流。这一方印,不仅是一方印,更是对过去年华的一种缅怀。
这一方印一出来,贺大太太顿时变了脸。林雨桐只觉不见,继续道,“票号的人见不是自家要的印,但还是给兑换了小额的银票。这银票,又是有特别记号的……您别误会。人家也是为了查证的时候好查证。一般情况,有那一个银票的人,是不可能不知道汇丰内部的规矩的。琼姐儿呢,出嫁的时候她义母给了一方小印,我也给了一方小印。她知道只要有银钱不凑手的时候,拿着小印就能取银子。但这孩子一向性子强,从来没动用过。我在辽东,就怕她受委屈,特意给了她银票,就是叫她有困难直接去票号拿钱就好。却没想到,银票压根就没到她手里。因着这个,票号给各处的分号都说了,以后见着那种有记号的小面额银票,要格外留意……却没想到,拿出这银票的人还真不少……”
有贺大太太的娘家,有已故的那位老太太的娘家,甚至有贺家大少爷夫妇……唯独没见自家女儿和女婿。
当然了,李诚两口子就是看着贺家这么作,那证据真就留了一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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