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如此,倒不如叫孩子单纯的活着,简单的没有负担的活着。他姓什么叫什么,是谁家的孩子……都没有关系!
他伸出手,想要抱抱的……可手伸出去却又缩回来了,然后笑了笑,挣脱开押着他的人,利索的从袖中抽出了剑……锋利的剑刃划过脖子,鲜血瞬间喷涌了出来。溅在了许时忠和孩子的脸上,然后倒在许时忠的脚下。
血流了下来,瞬间染红了靴子底。
“不——不——”此时才反应过来的许时念从床上扑了下来,伸着手朝这边爬。许时忠蹲下身子,一手刀打在许时念的脖子上……
这里没自己的事了,大周没自己的事了。他将孩子挂在胸前,将妹妹背在身后,一步一步的入了雨幕,然后消失在深宫的夜色里。
贺相带着几分惊讶,这么大的变故,没有刀兵相向,甚至连一句冷言冷语都没有。就这么在许时忠的单方面退让之下完成了。
这段时间,他跟许时忠有进有退,他当然知道这是一个怎么样的人。要是今晚他有半分非分之想,扶植亲外甥,杀了太子不过是抬抬手的事。
可是他没有!
他就那么退了!退的干净利落,只保住了他血亲的性命而已。甚至是剩下的事,也给了大家一个体面的说法。
皇上是一心为民的好皇上,皇后跟跟皇上夫妻情深的好皇后。
只小公主是可怜的,交给文氏抚养。
贺相的脑子没抽,接下来该太子登基,但至于太后,贺家的亲娘先得退后一步,撇开谁都不能撇开文氏。她就是板上钉钉的太后了。
顺王府跟文氏搅和在一起,贺相就更不可能在这个时候提这个不合时宜的条件。得先商量着,接下来的事怎么体面的处理下去才好!
这场春雨下了三天三夜,雨挺了,城门开了。
八百里急报进了京城:大捷!大捷!金大都督拿下大都了!大捷!大捷!金大都督拿下大都了!
什么?
正处于焦虑中的人们纷纷的走上街头,“怎么回事?金家的大都督不是死了啊?不是兵临城下了吗?”
这报捷的也不着急……将李弩受命潜敌营……六姑娘军中劝仁义……大都督诈死诱敌……包括许大人暗中配合惑敌军……这些安排一一的都说了。
直听的人拍案叫绝不止。
感情外面围着城的,不是鞑子,是自己人呀!
此时,城门大开。所有的人都摘了青面獠牙的面具,只最前头的那个,却又戴上了面具。
四爷和桐桐就在他们进城的必经路的茶馆的二楼,看见这孩子骑着马上戴着面具,心里就特别不是滋味。
四爷起身,拉着桐桐下去……
李弩看见两个熟悉的身影,不知道为何鼻子一下就酸了,眼圈都红了。
他勒住马儿,马前蹄扬起站立了起来。他控住马,从马上一跃而下,吓了众人一跳。就见这小将往前急奔几步,然后直直的跪在一对夫妻面前,砰砰砰就磕头。
不知道是谁在后面道:“是金家……是金家的四爷……那是他们的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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