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昼心里咯噔一下,这哪里是叫自己记住这句话,这是分明要叫皇额娘和皇阿玛记住这句话。
自家四哥哪里不知道这么大张旗鼓的不妥当之处。可明知道还要这么办,就是想告诉大家一个道理:死了就是死了。死了的就得有死了的自觉,活着的更得认清这一点。
弘昼沉默了半晌,站在边上没动地方。突的脸上露出几分伤感来,“四哥,弟弟是真为您好。”
乾隆拍了拍弘昼的肩膀,“老五……朕知道。朕知道的也望你知道。”说着,他又展颜一笑,“不过你说的也对,是该着人去的。这么着……你送一桌席面去,顺便呢……请皇阿玛和皇额娘看今晚的烟火……就在玉泉山上,在山下是瞧的见的。皇阿玛和皇额娘所在的位置视野最好……”
这里是主场,山下……就是蹭光的吗?
这哪里是去认错的,这分明就是——警告加示威的。
这就是在宣誓一种主权。
弘昼退出来的时候,只觉得浑身的血都是冷的。四哥看似恭顺,看似接受良好,但其实……他在麻痹谁?麻痹皇阿玛,麻痹宗室,也是在麻痹大臣。他在等,看谁第一个跳出来。
为何之前温情脉脉,今儿突的就撕开了这层面纱?
就像是之前说的,今儿宗室里亲近的皇叔,除了十二叔来了,其他的都没来。包括排行靠后的,几个没怎么存在感的小皇叔。
反过来想也能理解,人家亲哥哥活着呢,正儿八经的嫂子也在,作为康熙朝的皇阿玛,几两傲骨还是有的。十四和十六叔最近几年也没怎么受重视,儿孙也没怎么得了重用。剩下的叔叔又都是隐形。恭顺呢,你是这么对我。不恭顺呢?你能拿我怎么样?以前还会忌惮,为了儿孙,总要装一装孙子的。但是现在,怕个鸟。
他们是瞧见皇阿玛的身子康健,弄不好要比自家这倒霉四哥还要长寿的。他们更知道,他们家四哥是个什么样的存在。这些皇叔中,有当年站错队的,也有站对队的,还有没来得及站队的。但不管是哪种,他们都知道他们四哥护短的属性。瞧瞧当年的十三叔,那信重便是真的信重,情真意切,不带假的。为何?只因为十三叔早早的站在了阿玛的一边。
在皇阿玛和自家四哥这两方,这些皇叔毫不犹豫的选择了站他们自己的四个。
那自己呢?
自己当然跟自家阿玛亲了!之前还想着能两边糊弄……其实之后少不得还得两边糊弄。阿玛也不会叫自己旗帜鲜明的。
但他贼不喜欢现在这种的状况。当年老三跟老四两人争斗的时候,他这小心肝吓的都快跳出去了。他那时候就觉得再这么闹下去大概得英年早逝,要不然,自污的办法有很多,干嘛弄个活出丧啊!
现在这种感觉又来了,他觉得过了这一茬,他得再出丧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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