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开始不敢靠近他,也不敢看他的眼睛,怕被那双过于寒的眼神盯到,后来住一起之后才发现他没想象中那么危险,甚至还有一点点病弱,需要人照顾。
这照顾着照顾着,便没了那股子忌惮,过分疏离,反正慢慢是好了,敢在他面前提一些大胆的建议,比如让他去救人。
他一开始的态度应该是不想救,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又肯了。
窗户没关严,花昼透过缝隙看里头,依稀还能瞧见兮狳的背景。
“他呀,其实就是面冷心善。”
屋内的衾薄听到了,只眼尾扫了扫,便又将视线放在王大婶身上。
他不懂医,也看不出王大婶得了什么病,但是他晓得王大婶的体内经脉堵塞,瘀血遍地皆是,肥胖大腹,是有积水堆着,只需将其排出来便是,对于他现在的道法来说,简简单单,很容易便能做到。
但是他不会白做,他有一件事一定要问清楚。
“你是怎么做到的?”
王大婶一愣,浑身病痛已经折磨的她虚弱了许多,加上前段时间说这人坏话,现下心里很虚,一直老实着,连抬头看他都不敢,突然听着问话,呆呆抬头,眼前一片模糊,依旧什么都看不清,耳朵似乎也出了问题,听的不那么真切。
什么怎么做到的?
是她听错了,还是如何?
衾薄冷着眼,又问了一遍,“你是怎么做到让花昼对你一心一意,心甘情愿放弃所有救你的?”
花昼很想救王大婶,说了很多她的情况,眼睛不好,耳朵也不行了,腿脚肿的厉害,他问如果必须用她的眼睛和耳朵,腿脚换王大婶的,她愿意吗?
花昼犹豫了许久,半响才说,她的命是王大婶救的,如果没有王大婶,她小时候就死了,所以她愿意。
没了眼睛,耳朵,腿脚,和死了有什么区别?
宁愿放弃自己小命也要救,王大婶到底使了什么手段?
“这个呀。”王大婶似乎恍然大悟,她本就是个乐观的性子,提起花昼来,登时开了嗓子,话题一下子多了起来。
“还是花昼懂事,小时候捡她回来的猎户死了,她一个小孩子,也没人照顾,家里经常不开灶,小孩饿的瘦的啊,一身的骨头,我瞧着可怜便给些饭菜。”
“这孩子是个懂得感恩的,那天晚上不是下雨了吗?我没来得及回家,那孩子把我家娃晒的书啊,衣裳啊都收回了家。”
“本来就在隔壁,每次也不白吃,要么帮着赶羊赶牛,要么帮着喂鸡喂鸭,衣裳上赶着洗,这么好的孩子我哪舍得不管,这一管就是十几年,后来她跟村里的猎户学了打猎的本领,赚的钱一半都给了我,我就是她半个娘。”
“也是她自己的造化,她要是好吃懒做,那我肯定帮不来的嘛,我自己也要生活,也带了几个孩子呀。”
“这个事还是要看双方的,我帮了她,她知道感恩,这才有的后续。”
衾薄蹙眉,“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啊!”王大婶心中疑惑。
不这么简单还要多复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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