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植眨巴着水灵的大眼睛,很委屈地说:“我饿啊,奶奶,我特别饿,饿得受不了。”
王简氏:“能有多饿?”
这会儿,一直悄没声的简大梁倒是开口了。
“昨天,简植丫头的确是饿得不行了。”
“娘,头天简植让你给弄到山上去了,她一夜没回来。早晨到了家,也没吃什么。紧接着还要给他叔送饭。后来,就算吃了那点儿鸟蛋,也根本不顶事儿。”
说到这里,汉子居然嗓音带了些颤抖,眼眶发红:
“简二妮子到了太阳落山也没回家,我心里急,就去山路上找她。结果这孩子饿晕倒在山路上了!要不是我去寻她,她就饿死在那儿了!”
简植心里暗暗叫了声“好”。爹果真不负期待,在这节骨眼上想起来她昨天叮嘱的事儿。
简植她娘也是头回听昨晚上发生的事儿。
她吃惊、揪心、自责,这会儿什么也顾不得了,大声对王简氏说:“娘,你看我们都成这样了,就别再从我们这儿抠粮食了!他简三峰有手有脚,就该伺候老娘,偷懒怎么行!你一会儿让简植上山,一会儿让简植送鸟蛋,还要打她,这姑娘不是你亲孙女吗!”
王简氏这下脸上灰一阵红一阵的,终于走出门去,还叨叨着“屁大点儿的姑娘那么大胃口,说出去让人笑死了。”但大家都知道,这是她实在没话找的话,便没有在意。
江燃看这一家人结束了纠纷,就忙不迭地把东西拾掇到医药箱里,对简大梁和胡圆说:“叔叔,阿姨,我先走了。”
胡圆对这个年轻人很有好感:“江燃,你可是个正派人,今天多谢你了,再喝几口水,我让简瑛送你呀。”
江燃摆了摆手,“不用不用,我那边还有事儿,得赶紧过去。”说罢,就起了身。
可能是想到什么,他又说:“简植,屋里头太暗,我不太能看清楚纱布给你缠得好不好,你出来一下,我对着天光看看。”
简植点了点头,扯了扯嘴角,跟着江燃走了出去。
她伸出一截白藕一样光洁的手臂,把缠着纱布的手腕亮给他看:“谢了。”
江燃却没理会这手腕,他皱紧了眉头,下颌线绷得很紧:“你怎么回事儿?大冬天,前天去深山一宿没回来,昨天又饿晕在山路?你这身板怎么回事儿?”
简植大大咧咧地说:“你就问这事儿呀,其实嘛……也没发生什么。快走吧正派人,顾好你自己吧。”
江燃眉头跳了一下,一个嘲弄的笑容跃然脸上:“我正派?”
他拎着箱子扭头走了,用别人听不见的声音说:“也是,比起你来,我觉得我挺正派的。”
简植这个人,肯定有不为人知的秘密。
看着江燃的背影,简植对着天光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又揉了揉胃:一大早的,不提饿晕这事儿还好,一想到那黄鼠狼怼她脸上的那玩意儿,她就想吐。
今天,得上趟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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