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简植脸色不太妙,她双颊通红,咬着下嘴唇道:“上学期是上学期,这学期开始,我再读一遍,一定会好好学习,让成绩上去。”
简植娘瞟了她一眼,又是道:“你亲口说的,学习没啥用,怎么现在又这么倔哩?”
简大梁看简植把手指轻轻攥了起来。她很诚恳地讲:“娘,上学期……我还不算太懂事。但是,我必须告诉你,以后知识会越来越重要,你得信我。”
简大梁把从队里领来的东西搁到地下,拍了拍身上的灰。想起大队长对自家那份态度,又看着简植的眼神,说:“这样,简二妮子既然喜欢,那就再读半年吧。不过娃儿你也做好心理准备,再考那么差,不要再和以前一样哇哇哭了。”
简植点了点头,只是,她实在想不起以前考得有多差,可能是原主对学堂实在有阴影,就屏蔽了这些记忆。上一次出现这种“屏蔽记忆”的情况,还是此生首次遇见奶奶的时候。
胡圆看父女俩都这么坚持,也便同意了。看到简大梁搁在地上的食物,又瞄了眼座钟,想到该是开饭了,便提着网兜去了厨房。
……
这回胡圆做饭,简植也笑眯眯地跟了过去。她用手圈住母亲的腰:“娘,我想吃黄焖鸡米饭……里的蘑菇。”
胡圆:“啥子叫个黄焖鸡米饭?咱也没米啊。”
简植指点:“你就起个砂锅,切姜切香菇带着切块的野鸡腿一起焖炖,那个香气,隔壁家小孩都馋哭了。”
胡圆戳了一下她的脸,“这回可千万不能让隔壁家小孩闻见了,全生产大队好多人都听说咱们家吃了野鸡,都跑到后山上捉鸡。说这是公有财产,要捉来分了吃。要是你小叔知道你之前骗了他,指不定会有多生气呢。”
简植心里“咯噔”一声:!!??为什么以前没有人和她说过这件事。
她离开厨房,进了屋,匆匆披了棉袄就要出门去,走了两步又想起来有什么没带似的,折回到屋子里,收拾了一会儿,又往外跑。
她娘胡圆喊:“都快开饭了,你去哪?”
简植:“上山。”
等饭做好了,简植也没有回来,若是家人留意,会发现炕柜上那瓶麦乳精不见了,卧房炕头还少了本掉皮的10年前的《瞧咱大队的小孩儿学拼音》。
*
背着小书包的简植蹭蹭上山,这会儿,大队里的人家多半都在吃饭,没有人出来抓野鸡,山道格外空旷安谧。四处能看到用苞米粒子和簸箩、土坑做的陷阱,一直到山深处还有。
她心如擂鼓。
烈烈山风挠着自己的脸,混着大口的喘气,灌到胸膛里是火辣辣的疼。
简植知道,阿黄如此灵巧,有很小概率被人看到,而且它的窝实在隐蔽。然而,它总是不听自己的话就跑来跑去,也不知道那一窝“养殖野鸡”有没有在她的教育下被“解散”。倘若,阿黄真的被抓住了,或者养殖野鸡被人看到了……她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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