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诺沉默了,车厢内再次陷入了静谧之中,顾廷似乎也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样子,良久,雷诺却忽然说道:他不值得你这样为他。这个他,两个人都知道指代的是谁。
顾廷眨了眨眼,回头看向雷诺,忽然微微一笑,道:这种事qíng,本来就没有值得不值得的,只有甘愿跟不甘愿啊,我甘愿这样做,于是我就做了,没有理由。若是可以用这种标准来衡量,又怎么会有那么多在爱qíng里受伤的痴男怨女?每个在爱qíng里受伤的人,谁不是明知道会受伤却还是一头撞过去的?
不是他们不想停,只是他们停不了罢了。爱qíng里的确会有人保持着理智,但是他却觉得,那样保持着理智的爱qíng,已经不再是纯粹的爱qíng了。
顾廷又道:在这个世上,你喜欢的人刚好也喜欢你的概率本来就很低的,像你跟叶凡这样互相喜欢的,这种事qíng在这个世界几乎都可以称得上是奇迹了。你又怎么可能要求奇迹到处都有呢?
其实我想得很开的,我的爱qíng只是我一个人的爱qíng而已,无关他人,我只做我自己认为想要去做的事qíng,或许别人会对此不屑一顾,不过没关系,我知道我自己会感到开心满足就可以了。他懂得知足者常乐,太贪心的人,总是不容易快乐的。
雷诺一直沉默着听他说话,安静的车厢内只有顾廷温和低柔的嗓音缓缓地响起,直到顾廷说完了,雷诺忽然冷冷笑了一声,淡漠道:姚清昀永远不会知道,他失去是多么重要的东西!有些人终其一生,都遇不到这样一个爱他重于一切的人了,而姚清昀遇到了,可他却不懂得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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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太安静了,除了彼此的呼吸之外什么都听不到,偶尔也只可以听得到外面传来赌博吵闹的声音,这对于一刻也安静不了的黎祁来说无疑是一种折磨,百无聊赖中,他开始没话找话说了,喂,你说现在雷诺知道我们被人抓走了吗?不知道等他知道了会不会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呢?黎祁光是想象就觉得那个场景肯定无比好笑。
转头见顾叶凡闭着眼睛不理会他,黎祁也不在意,安静了没一会儿又自言自语道:要是雷诺找不到我们,你说他们会不会把我们给撕票了的?
你给我安静点!顾叶凡还想专心想一些事qíng的,但是这个黎祁却没事找事gān,一直在旁边嗡嗡嗡地吵个不停,三番几次打断了他的思路。
可惜顾叶凡的冷脸黎祁见得太多了,他丝毫不以为然,扬了扬眉说道:你心里很烦吗?还是你在担心雷诺不来救你?
见顾叶凡不答,又自顾自地说说道:唉,谁让你之前一直吊他的胃口,死都不肯松口答应跟他在一起呢?要是你之前就答应做他老婆的话,这会儿你根本就不用害怕这些了。
顾叶凡真想叫人找根针过来将这家伙那张喋喋不休的嘴巴给fèng上!
黎祁一副完全看不懂顾叶凡脸色的样子,自顾自地说得正乐着,忽然就听见外面赌博的声音消失了,他纳闷了一下,转头看向门口,难掩好奇地问道:是不是有人来救我们了?
顾叶凡没有回答,但是他的注意力也被外面吸引住了。
而此刻,呆在外间那些刚才在玩赌博的小弟们忽然看见紧闭着的大门被人打开了,一个身形清瘦的青年走了进来,他们一下子警觉地站了起来,纷纷拿枪指着那个青年,其中一人沉声问道:你是什么人?他们几乎被吓到了,绑架的现场忽然跑出一个人来,虽然那名青年看起来一点儿威胁都没有,但是这并不能让放松警惕。
那么多只枪支对着自己,那名青年却好像根本不害怕一样,平静的眼神扫视过众人,就听见他淡淡说道:姚清昀呢?
众小弟听见这名青年叫出他们老大的名字出来就更加惊奇了,看他还一副继续往里面走的架势,其中一人猛地大声喝住他了:站在那里不要动!
那名青年果然停下来了,他看向那名发话的人,淡漠的眼神却好像根本不是在看他一眼,面容很清秀,但是脸色却很苍白,在身后夜色的衬托之下,惨白惨白的,给人一种好像随时都会倒下来的错觉,那人一恍惚间就漏听了那青年说的话,直到身旁另一名小弟用手肋撞了撞他,他才回过神来,你刚才说什么?
那青年顿了一下,随即又毫不在意地重复了一遍:打电话给姚清昀,就跟他说,顾廷来找他。
你是什么人?他敢只身一人跑到这里来,就已经足够让他们惊奇了,竟然还一开口就找他们的老大,这让他们一点儿也不敢小看他了。
微微侧头小声地对身旁的小弟吩咐道:打给老大,看老大怎么说。那名小弟应了一声,马上就去打电话了,而剩下的那些人还是依旧用黑dòngdòng的枪口对着顾廷,事实上,那场面看起来是有些滑稽的,十多只枪支集中对着一名看起来十分清瘦的青年,这qíng景的确是怎么看怎么滑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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