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样的结果,霍雷泽一时间没办法说清楚自己的心qíng,从顾叶凡十七岁到如今他二十七岁,原来不知不觉间他已经跟顾叶凡纠缠了十个年头了,好像这么多年里,不管他对顾叶凡做了再过分的事qíng,只要他一回过头,就一定能够看到顾叶凡站在他的身后,平心而论,他并不是没有感动过的。
只是他的心早已经被顾廷所占满了,所以,他对顾叶凡,最多也只能是感动而已了。他是这样觉得的。
这一次,大概是他对顾叶凡做过的最过分的一件事qíng了,从昨天晚上他打给顾叶凡的那个电话之后,他就一直坐在这里,睁着眼睛,甚至连时间的流逝都不知道。事实上,连他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会打那个电话给顾叶凡,究竟是希望顾叶凡能够避开那一劫,还是不希望顾叶凡能够避开?连他自己也已经说不清了。
那一瞬间,他的心里充满了矛盾,而挂了电话之后他的脑袋一直都是处于一种仿佛很清明但却又什么都想不起来的状态,直到刚才顾廷的秘书打来的那个电话,才让他一下子如梦初醒。
而如今,事已至此,木已成舟。
他就算后悔也没用了,这一辈子,他只能注定对不起顾叶凡了,如果这个世上真的有来世,那就来世再来偿还吧。这一世,他只能这样了,就算所有的人都说他对不起顾叶凡,他也没有办法了。
深深地吸了口烟,白色的烟雾缠绕在他的眼前,他垂下眼帘,将手上还剩下一半的烟掐灭了扔在烟灰缸上,起身回房换衣,不多时,等他出来的时候,身上已经换了一套黑色的西装,长出来的胡须也已经让他剃掉了,整个人的气势一下子就变了,又变成了人们所熟悉的那个严谨冷漠的霍雷泽,而刚才的迷惘,已经看不到一丝半毫了。
他走到窗前来开厚重的窗帘,灿烂的阳光一下子便张牙舞爪地扑腾进来,瞬间侵占了整个房间,忽略心中那丝若隐若现的惆怅失落,他转身下楼。
顾廷会在这个时候闹失踪,他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因为顾叶凡的事qíng,他都已经做到这一个地步了,绝不能让顾廷在最后一步退缩了,他做这么多,也不过就是为了让顾廷实现他的愿望而已。
下楼,上车,启动车子,他做得一丝不苟,眼睛一直目视前方,唇角却不自觉地微微抿紧,却在经过报亭的时候,视线忍不住地落在那上面摆满的报纸上,即使知道距离这么远他不可能看得清楚上面写了什么,却还是无法移开视线,直到车子已经开出了很远了,他才有些怅然地收回视线。
轻轻地吁了口气,他摇摇头,让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在路的前方,很快,车子就停在顾廷的公寓下面了。自从顾廷大学毕业之后,他就一个人搬到这间公寓来了,一直就住到现在。而他也出入这间公寓很多次了,虽然顾廷一直都没有答应他的追求,不过他的态度已经从一开始的抗拒,变成现在的默认了。
而在上个星期,他终于跟顾廷发展到了最后一步。虽然那天晚上顾廷是喝了酒,但是他可以肯定当时顾廷还是清醒的,所以根本不存在认错人或者是酒后乱xng的可能xng。他觉得这么多年来自己的等候终于等来了结果了,心中的喜悦已经是无法用言语来表达了,所以即使看到第二天顾廷醒来的时候态度有些奇怪,他也只是当成是顾廷在难为qíng。
静静地在车内坐了好半响,脑中思绪纷乱不已,许久许久,他才仿佛总梦中惊醒一般,抬头看向顾廷所在的那个楼层,眼神已经变得清明了,开门下车,动作无一丝停滞。
这一辈子他已经注定要对不起顾叶凡的,如果不是迫不得已他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qíng,但是当顾叶凡跟顾廷放在同一个位置上的时候,毫无疑问他是选择的人一定会是顾廷,为了顾廷,就算要让他与世界为敌,他也会眉头都不皱一下地承担下来。
站在门口按下门铃的时候,他的思绪又忍不住闪神了一下,虽然很快就被他拽了回来,门内毫无动静,他又按了几下,门内依旧是毫无动静,他顿了一下,刚想拿出手机打给顾廷的时候,门内却忽然传来碰的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他再也顾不得顾廷会不会不高兴,拿出自己那天晚上偷偷拿走的备用钥匙直接开了门。
快步走进去,满脸的焦急却在看清屋内qíng况的时候僵了一下。
顾廷坐在沙发上,惨白着一张脸,脸上的悲伤浓厚到无法错认的地步,两眼无神地看着前方,视线却是没有焦点的,听到门口的声响,他才微微动了一下,转头看向霍雷泽,在看向霍雷泽的时候,无神的黑眸动了一下,很快又恢复了原状。
霍雷泽皱了皱眉头,刚要走过去,顾廷却忽然尖声叫道:不要过来!
顾廷霍雷泽皱着眉头,顾廷紧盯着他,原本无神的双眼也将焦点聚集在霍雷泽的身上,他木着一张脸,忽然伸手一指桌上平摊开的杂志,声音很平静地问道:是不是你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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