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说“卫民叔叔”,顾瑾玉就像被打开了记忆的阀门,立刻想起那人是谁,“她,她颠倒是非,纠缠卫民叔叔!”
其他的细节顾瑾玉差不多都忘了,却把对方故意纠缠卫民叔叔的事情记得很清楚。她还记得当时这女同志偷偷摸摸跟在卫民叔叔后面,卫民叔叔不理她,她就要告卫民叔叔非礼。
顾瑾玉现在的嘴皮子利索的不行,比一年多两年前的语速快多了,她绘声绘色地讲述当时发生的事,着重强调了顾卫民的清白,说她卫民叔叔是好同志。
魏淑华总算知道她说的是谁了,“没想到是她,曲晓草。”
“不管是不是她,咱们跟她又不熟,就当不认识。”这个人她只听过也没见过,就算当面碰到了也认不出来。再说火车站那么大,都是开往天南地北的,坐一趟车次的几率都不大,更别说坐同一个车厢。
还真别说,这缘分有时候就是那么奇妙。
好不容易挨到火车到站,魏淑华等人千难万难挤上火车,越过重重阻碍,终于找到自己的座位。还没来得及歇口气,后面又有人挤过来。
魏淑华和其他社员赶紧把行李物品归整放好,这才瘫坐在椅子上,长舒了一口气。
火车上的味道很不好闻,汗臭味脚臭味狐臭味还有各种吃食的味道夹杂在一起,形成一种独特的味道,闻着挺败胃口的。社员们以前也要下地的,在地里干农活的人,谁不流汗,谁身上味道好闻?
他们不觉得有什么难以接受的,偏偏坐在魏淑华对面的女同志却用白手绢捂住口鼻,秀气的眉头紧紧皱起,像是正在忍受什么人间酷刑。
女同志旁边坐着一个又黑又瘦的男孩,看不出具体年纪,大概十岁左右。再往里坐着一位老大爷,正是顾瑾玉之前在火车站看到的那位因一口痰被教育的老大爷。
顾瑾玉看着坐在她妈对面的曲晓草,悄悄偏过头冲她妈挤眉弄眼,这该死的缘分啊!
老大爷许是嗓子不太舒坦,喉咙里总是发出“赫赫”像拉风箱的声音,他“哈”了一声,刚想把喉咙里那口痰咳出来,但立马又想到这是在火车上,不能跟在家似的随便吐。
他只好忍耐。
坐他隔壁的男孩应该是他孙子,见爷爷难受,突然站起来,拿起放在桌上的军用水壶,准备去问乘务员要点开水。
“你干什么?”曲晓草不悦地伸腿,挡住男孩的路,“跟你说过多少遍了,不能到处乱跑,不能到处乱跑,你这孩子咋那么不懂事呢!这是在火车上,你知道火车有多长吗?你知道我们这是在哪个车厢是在哪个座位吗?要是你不小心跑丢了,我上哪儿找你去!你这不是没事找事嘛……”也不等孩子回答,劈头盖面就是一顿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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