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圣通勾了勾嘴角,颔首应道:还不错。
外面守着的张雅听见营帐里头的动静,立刻扬声问道:可是郡主醒过来了,民女伺候郡主洗漱更衣。
林清风a嘴说道:这小娘子来的倒早,我过来的时候便已瞧见她在外头了。
萧哲轻哼一声,似笑非笑的看了林清风一眼,用口型说道:无事献殷勤,非jan即盗。
郭圣通起身下地,开口说道:你先进来。
诺!张雅应了一声,端着清水恭恭敬敬地进来。
你并不是我的仆人,无需做这些事qíng。郭圣通说着,径自结果清水放在一边,自己动手洗漱起来。
张雅看着郭圣通的眸中闪过一丝敬服,开口说道:郡主以女子之身,统帅真定十万兵马,斩杀各路劫匪反叛保真定一地平安。郡主便是我们天下所有女人的榜样。我想随身侍奉郡主,也算是为天下略尽绵薄之力
郭圣通洗过面,拿起一旁的面巾擦擦脸上的水迹,古井无波的说道:我打仗是为了我自己,并不是为了别人。你若是真的以想伺候人为手段替天下太平尽绵薄之力,还不如去伺候大司马。
张雅闻言,眼中闪过一抹异色,语调带了些微异样的说道:大司马执节河北,专主一方。所到之处,郡县百姓莫不称颂其宽厚仁德。况且昆阳之战,大司马亲率十三骑闯敌营,以八千人马大破王莽四五十万大军,英名远播,威慑天下。小女子也是敬佩的紧。
郭圣通淡然瞥了张雅一眼,随手将擦面的毛巾扔进铜盆里,开口说道:你对大司马的生平事迹倒是熟稔的紧。
张雅心下一紧,立刻解释道:大司马的事迹早已传遍天下,我们村子的人俱都耳熟能详。
一旁的萧哲走过来,帮着郭圣通抹平衣服上的细碎褶皱,好似漫不经心地问道:张雅姑娘读过书?
张雅面容一滞,立刻沉默下来。半日,方才有些讪讪的说道:小女子一介民妇,哪里有机会读书。只不过是往日去山上采山菜的时候,路经村里的私塾,偶尔听先生讲过几句罢了。
顿了顿,有些好奇的问道:萧将军怎么会认为我读过书?
没什么,只是看你成语说的挺熟的。萧哲随意说了一句,拉着郭圣通的手柔声说道:时候不早了,我们去前面吃饭吧!
郭圣通点了点头,和萧哲相携出了营帐。
林清风一面收拾着洗漱的东西,一面冲着张雅说道:别愣神了,我们也收拾好了尽早出去。迟了饭点儿,小心饿肚子。
多谢清风大哥。张雅笑着应道。低头收拾东西的时候,脸色越发沉默恍惚。
林清风轻笑一声,倒也没在盘问如何。
萧哲两人一路漫步走到大军生火做饭的地方,刘秀等汉军将领都已经到了。围在铁锅周围做成一团,一人捧着一碗野菜糊糊,一块粗面馍馍,就着腌好的咸菜吃的正香。刘蕃和郭况也坐在大家中间,只是两个长时间养尊处优的少年贵族颇为不习惯这种粗鄙的饭食,眉宇间隐隐显露出几分嫌弃和不适。
刘秀见状,开口笑道:委屈世子和小公爷了。大军之中,倒也没有什么jīng致的吃食,想必二位是吃不惯的。
郭况闻言,有些委屈的撇了撇嘴,倒是刘蕃一脸尴尬的笑道:倒也不是。在下只是惊异于大司马诸位竟然与将士们同吃同宿,以身作则。在下终于知道以汉军之薄,为何能在王郎大军重重阻截中安然壮大。想必这一切都离不开大司马的身先士卒。如此一来,汉军军心自稳,何愁他日功成。
刘秀摇头说道:不过是尽我所能罢了,世子谬赞。
一旁的郭况有些不耐烦的拽了拽刘蕃的衣袖,悄声说道:哥哥,我想吃饼饵,我想吃菌汤。
刘蕃轻笑,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身后传来郭圣通淡然无波的声音。
还说要和本座一起杀敌,连这么一点儿小事都克服不了,你以为行军打仗是你们小孩子过家家?
郭况瘪嘴,一脸委屈的看着郭圣通,眼泪汪汪的说道:姐姐,我吃不下去,这些东西好难吃,看起来好脏。
他说话的声音有些大,不光是刘秀这一堆人,即便是周围其余的将士们也都听的一清二楚。当下都有些尴尬的低头看着自己碗里的糊糊。
大军行走之间,连xng命都未必顾得上,又哪里能注重碗筷饮食的gān净与否。就像郭况说的,这些饭菜甚至碗筷是有些不gān净,有些地方还能看见昨夜吃剩的菜渍。对于行军的兵卒们来说,这些东西并不妨碍他们吃饱肚子。可是对于出身贵族养尊处优的郭况来说,这些东西就足以他抵触吃饭。
郭圣通看着郭况十分委屈的模样轻叹一声,坐在他的身边,伸手拿过他手上的一碗糊糊,不动声色地喝了下去。然后掏出袖中的锦帕擦了擦嘴角,开口说道:大家都是这么吃的,也没看见把谁吃死了。
郭况闻言,委屈的连眼圈儿都红了。他撅着嘴潸然说道:姐姐
萧哲手摇折扇蹲在郭况的另一边,伸手拍了拍他的后背,又从他另一只手上接过粗制的粗面馍馍,咬了一口慢慢咀嚼,咽进肚子里,一脸嫌弃的说道:呸,真难吃。
郭况有些疑惑的看着萧哲。
萧哲又咬了一口馍馍,苦大仇深的吞进肚子里,含含糊糊的说道:这么难吃的东西,你就暂且把它当做敌人,吃的片甲不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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