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忘了问,你去京城做什么?要不要给你找间书院读书啊?蒋和靠在船舷边,问庞飞道。
庞飞笑道:我就不是个读书的料,我爹许我来,也是想我出来见见世面。我就帮你们跑腿打听消息吧,别làng费了我这对顺风耳。对了,我看这房间挺大的,我一人住làng费。要么我和蒋封挤一挤吧,你退一间,能省就省。
蒋和始终惦记着庞飞上辈子那不知真假的死亡事件,自己应该是不太可能再当一次杀人凶手了,可庞飞未必不会再当一次被害者。
庞飞看着蒋和脸上犹豫的神色,道:你怕我打扰蒋封读书呀?不会的,我很安静的,别看我这么八卦,我是爱听不爱说,平时也就和小霏唠唠。
见蒋和拿不定主意,庞飞索xng直接去问了蒋封,得到首肯后,把行李搬了过去,找船老大退了房。蒋和也只好听之任之,让庞飞自己多注意些。
半个月后,他们抵达京城,先在客栈住了三天,三天后搬入了蒋和租下的院子中。这院子本来住的是一家人,后来分家,中间砌了一道墙,留了一间角门供两边来往。
东边院子大,苏乔和蒋和带着四个下人住;西边院子清净,蒋封、庞飞一人选了间屋子住。蒋和又在街尾雇了两个仆妇,做些洗衣、买菜之类的杂活。
蒋封很快在京城学子们中混得如鱼得水起来,时不时就有人来喊他去参加什么读书会、诗会之类的活动。苏乔也迅速地在隔壁街结识了一位xng格仿佛的夫人,两人常常结伴出去逛街买东西。
庞飞则每天一大早就蹿出去,天擦黑了才回来,不多时就把京城里大小街巷认了个囫囵,常在人流量最多、消息最杂的天桥下、茶馆里一窝就是一天。
那三人每天过得忙碌且充实,蒋和一时也不知自己该做些什么,茫然地混了一个多月,连这条街都没走出去过几次。
他只想着离开蒋家,离开那些人的控制,冲动地出来了,才发现自己根本没计划好,出来后具体要做什么。仿佛除了出钱外,他来京里都没做什么,也jā不到什么意气相投的新朋友。
这一日,蒋和放了下人的假,把门一关,看着空dàngdàng的院子,有些想家了。
他想蒋年、兰岚、兰霏、大舅、大伯,尤其想念祖母。
这些人对他的人生大包大揽、替他做决定,并不完全是因为长辈的独断专行,而是因为蒋和自己实在太立不起来了,对未来一点计划都没有,所以他们才习惯了替他做决定。
不、不!蒋和摇摇头,离家这一步他是走对了,他不能在此时质疑自己的这个决定。不离家,他就会一直依赖着别人,从祖母到舅家,从上辈子到这辈子,不过是从一群监护人的手里换到另一群监护人手里。
那样,他永远都长不大。
蒋和深吸一口气,回屋换了身衣服,决定出去走走,琢磨琢磨在京里的这段日子,他能做些什么。
蒋和一边走,一边认真记着路,生怕一会走丢了回不来。所以他最开始并没看到路边一个茶铺里坐着的人,等到走过了好几步,那奇怪的组合才后知后觉地引起了蒋和的注意。
长高了许多的何西与庞飞对坐着,庞飞瞧着有些不高兴,何西脸上带着怒气,两人似乎怕被人听见般,一直压着声音说话,时不时给对方一个激烈的手势,以表达自己的愤怒。
蒋和在一个招牌后面猫着,疑惑地看着那两人。最后他们应该是谈崩了,何西起身走了,庞飞又坐了会,把茶碗里的茶喝完了,将桌上一叠花生米吃了个gān净,才拖着沉重的步伐往天桥的方向去了。
蒋和和庞飞处久了后才发现,庞飞这人很节省,吃饭从来不剩菜,来京里这么久了,就买过些柴米油盐、蔬菜ò蛋之类的必需品,其他花哨的新鲜的小玩意他从来不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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