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紧迫,苏青竹已经顾不了那许多了,劈手抓向冰肌玉露丸,宁采臣神色大惊,似乎想要阻止她,却晚了一步。
在丹丸被取下的一瞬间,灵宝冰花迅速枯萎,聂小倩身体也跟着gān瘪收缩,莹润洁白的躯体以看得见的速度变得枯áng,皮肤抽抽巴巴如老树皮,乌发变白,红粉容颜刹那间苍老,整个人却是转眼间变成了一个行将就木的老太婆,只有腹部高高隆起,还在不停蠕动,实在令人望之发瘆。
不,不宁采臣双目圆睁,望着聂小倩,双唇不住颤抖。聂小倩目中落下两行浊泪,痛苦至极,她伸手想要捂自己的脸,却在看到枯如gān柴的手骨之后全身发颤,拼命想转过头去,却被宁采臣一把握住双手,摇着头道:不,不要遮,小倩,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喜欢你。
聂小倩泪如雨下,她体内的魂气俱都被腹中鬼子吸去,只靠着宁采臣的最后一口元气支撑。燕赤霞已经穿上了赤霞羽衣,那流光溢彩的羽衣到了他身上却是化作一副五色盔甲,包裹住男子全身,只露出一对墨色黑眸。他手中持着无数火羽一般的暗器,每次扬手都有一片鬼物身上燃烧着火焰而死。
赵玄朗手中高高扬着雷球朝如花姥姥冲去,但是他没有飞剑,速度却不及那鬼姥更快,被甩下了一大截,苏青竹迅速化作全身上下只有脑袋和躯gān的巨翼鸟人,载起赵玄朗朝如花姥姥俯冲而去!
聂小倩腹内的鬼子正在破腹而出。
燕赤霞疯狂怒吼,燃烧的怒火将一排又一排的鬼物化为灰烬。
宁采臣抚摸着爱人苍老的脸,像是对这阁中一切动dàng目无所见,他亲吻着身前女子gān裂的嘴唇,低低地说着qíng话,缱绻而温柔。
第一次见到你时,我就爱上了你。当时我在想,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美丽的女子呢?我请求燕兄将他的jīng怪灵气渡予我一些,这样我便可以在真仙界多逗留一些时日。那时候你在夜半无人之际悄悄来我房中跳舞,我不爱那金银珠宝,不爱美色dàng人,只想看到你的笑。肩若削成,腰如约素,延颈秀项,皓质呈露,你的舞姿,美过那洛水之滨的神女
爆雷击出,如花姥姥的jú花脸在雷光之中惊惧着扭曲;
鬼子破腹,整座天仙阁骤然萦满了诡异的莹绿光辉,一团黑色旋涡正在缓缓扩大,里面伸出一只洁白如玉的小手,掌心处生了一只眼睛,正在拼命蠕动着想要睁开。
赵玄朗的手抓住了那朵jú花。
宁采臣和聂小倩依偎着缓缓闭上了双眼。
十里平湖霜满天,寸寸青丝愁华年。对月形单望相护,只羡鸳鸯不羡仙。
燕赤霞的爆吼声震dàng天地,肆nüè的火焰漫布了整座天仙阁,赵玄朗迅速将jú花塞进苏青竹手里,自己凝聚出最后一缕元气,以雷盾苦苦挡住火焰的侵袭。
丑女人,这东西你先替爷保管着,等回去后再还给爷!赵玄朗大声嘶吼着,苦苦抵挡四面袭来的火焰。苏青竹还没来得及开口,忽觉身体一坠,整个人像堕入了深渊,迅速跌向深不见底的黑暗。
赵玄!
脑袋中嗡地一声,周身剧痛袭来,苏青竹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躺在天煞dòng里,全身俱都疼痛无比,肌肤上还开裂着无数细小血口,向外喷溅着血花。
掌中异物犹在,她两手却是分别抓着一枚丹丸和一朵jú花。苏青竹赶紧将冰肌玉露丸塞入口中,龙眼般大小的药丸入口即化,化作一股涓涓冰流散向四肢百骸,修复着散碎的经脉。身边似乎有什么人在拼命地叫嚷着什么,苏青竹使劲摇了摇脑袋,才发现是正在穿衣裳的夏紫梦和黑猫的非天一齐在她旁边大声叫嚷,两人声音混在一起都听不清是什么东西了。
向来办事唯亲的苏青竹当机立断地朝着夏紫梦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对非天道:怎么了?
非天迅速把非攻和扒衣服等等事qíng说了一遍,苏青竹这才知道自己在真仙界时候那股莫名要拿到jú花的感觉却是被非天隔着一个界面传过去的。还没等他把话说完,这货的身子又一次被非攻给占据,可怜的yín魔二哥已经整整脱了别人十几次衣裳了,气得脸都黑成了一锅碳。
咦,你醒了?非攻迅速注意到身前多了个人,那个满身血的女人居然活过来了,而且脑袋顶上不停地往下劈雷,虽然不明白是为什么,不过看来是在飞升的时候发现了什么好宝物啊。想到红莲魔界书里面记载的关于真仙界的好东西,非攻忍不住也有些心痒痒,爪子一伸命令道:人类,把你的宝物全都jā出来!
jā什么?苏青竹明知故问。达到了铁甲之境后她的身体已经勉qáng可以承受因距离离开而导致的雷电了。非攻的目光从她发间黑乎乎的簪子(沾了土的白玉簪)和手腕上脏兮兮的破糙结(沾了土的子午表)上掠过,迅速停留在那朵硕大的,层层花瓣的áng色漂亮花朵上。苏青竹见他在看花,手臂一转将花藏在了背后,冷冷道:这个不是宝物。
不是宝物你藏起来gān什么!非攻瞪起眼睛,苏青竹眼神不自然地飘忽了几下,结结巴巴地道:反正就不是宝物。我只是顺手摘回来的,这个东西也不能吃。你要宝物的话,我这里倒是有别的。
她说着从腰间的一个布袋子里掏了两下,掏出一只灵芝来。可是非攻对灵芝理也不理,一把抢过jú花大嚼起来,才嚼两口,他脸色猛然一变,动作僵硬地后退两步,一手掐着脖子一手指着苏青竹,满脸痛苦之色。他面色狰狞,吐出了两个你之后身体里陡然蹿出一记白光,在空中盘旋着发出凄厉的哀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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