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重阳日若有重逢时
九昭蓉
滦河的水席卷着小船越飘越远,船上九昭蓉的所有修为和灵力都被林昭封印,滦河的水开始逆流运转,将她送往了滕丘滦卫州。而林昭的身体,却将永远葬于这一片河水之下。
滕丘滦卫州四周环绕滦河,滦河蔓延宽阔,两边岸头的风速也不同,对面波涛汹涌,这一边却风平浪静。载着九昭蓉的小舟被吹入了一条内河,这内河贯穿一片树林,沿岸都是高耸的树木,将这艘小船彻底遮蔽了起来。
小船漂泊了一段距离后,被一根树枝勾住,慢慢浮动到了岸边,这岸上有一片银杏树,此时正值落叶季节,漫天飞舞的银杏叶很快将九昭蓉覆盖。
彼岸花果炼制而成的丹药会让她在这个地方沉睡很长一段时间,或是十年二十年,或是五十年六十年,直到记忆被药力逐渐化去,才会苏醒过来。
滦河的水依旧在静静流淌着,银杏树的叶子从最开始的茂盛飘落,到最后与地面相融。时间匆匆来去,白雪覆盖了整片树林,待到冬去春来,银杏树又发起了芽儿。时光岁月就是一个来回变迁,流光转世,生生不息。
一年,两年,十年,二十年直到又是一个秋季来临,九昭蓉在这滦河边的树林中,沉睡了足足六十七年。
少爷,这里有个奇怪的东西?忽然,在这一片静谧的树林中,有一个清脆的女声响了起来。那是一个十六七岁的丫鬟,穿着鹅黄色的衣衫,身后慢慢跟来的是一个骑在马背上的男子,青衣黑发,容貌俊秀,他的腰间束着一条黑色腰带,腰带上刻着一个佟字,像是家族印记。
他听到丫鬟的声音,便从马背上翻身下来:是什么?
好像是一个棺木,好晦气!呸呸,少爷咱们走吧,不要在这荒林子里转了。那丫鬟摸到了木质的船身,以为是一口棺材,便往后退了几步,拍了拍手掌想要离开。
青衣男子却并不害怕,反而上前抬手拂开那厚厚的银杏叶:这不是棺木,是一条船嗯?像是忽然看到了什么,他倾身下去:里面有个人。
啊?怎么可能!少爷你肯定弄错了,只有棺木里才会躺着一个死人!
这不是死人,是活人。
银杏叶被全部拂开之后,九昭蓉的容貌就呈现在了他们眼前:她的衣衫有一部分已经风化,看不清形制,肌肤上还留有一些伤口,像是有许多年未愈合的样子,头发乌黑浓密,就披散在身后,眼睛是闭合着的,但鼻息间却有淡淡的呼吸。
身后的丫鬟也已经小心翼翼上前,她看到木船中躺着的人,十分惊讶:少,少爷她真的还活着吗?是不是被什么人杀了,丢到这里来的?我,我们快走吧
人还活着,若丢下不管,她才会真的丢了性命。青衣男子已经伸出手,将九昭蓉从木船里抱了出来。
将人抱在身上的时候,他略微有些意外。这人非常轻,掂量起来都不如一块被褥重,她的额间还有一枚花钿,颜色鲜红奇怪了,看她身上的衣服似乎有些风化,按道理应该是被留在这里许多年了,但花钿如此新,又像是刚贴上去没多久的样子。
那丫鬟见自己的主人抱了一个来路不明的陌生女子,连忙在边上劝道:少爷,这女人或许是从滦河那边过来的,你看她躺在这木船上,这条内河又连通着滦河。我听说那边都一些妖魔,这女子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来历,也许,也许是妖怪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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