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桥的床很小,是用转头和木板搭起来的,床上铺了一床褥子和一条蓝白格子的床单,大红印牡丹花的辈子被整整齐齐地叠成豆腐块儿放在床头。一床白色的蚊帐将小床笼罩了起来。靠门的那个方向还隔了一块蓝色的塑料布隔绝了视线。
床的对面是一张破破烂烂的书桌,书桌下面摆着一个黄色的搪瓷盆和一个带盖的蓝色小桶,白蓝条纹的毛家搭在门边上的线上。
打量了一圈,穆锦发现顾清桥的房间了多是蓝色的东西,她弯了弯眉眼,原来顾清桥喜欢蓝色呀。
穆锦心情愉悦地走出小房间,走到一个巨大的棚子面前,里面有一个三十多岁的妇女在里面忙活着中午饭。顾清桥刚刚跟穆锦介绍过她。
她是顾清桥村上的人,家里有两个孩子在读书,丈夫残疾卧病在床起不来了。知道顾清桥在镇上包工地后她就求到了顾清桥的面前,顾清桥看她可怜就让她跟着来了。
她平常的时候是在工地里做搬砖挑沙浆的活,快到饭点的时候就由她来做饭,工资比别的小工高一些。
她不善言辞,见到穆锦来了,那个妇女局促地对穆锦笑了笑。
穆锦朝她点点头,两人也没说什么话,穆锦就围着工棚转了圈,等转回来,顾清桥也回来了,穆锦走了过去:“清桥,工地上出了什么事儿?”
顾清桥擦擦额角溢出的汗水:“砌砖的大师傅被砖砸到脚了。”
穆锦眉心一跳:“没啥大事儿吧?去医院看了没啊?”
“脚出了蛮多血,我刚刚找了辆车,马上就带他上医院去,我现在回来拿点钱。”顾清桥说着,去床铺里面翻了翻,翻出五六十块钱出来。
穆锦提起自己的包包:“我跟你一起去吧。”
“行,走吧。”
穆锦小跑地跟在顾清桥身后,两人到了工地门口,一辆三轮车已经等在那里了,顾清桥扶着穆锦坐到车斗篷里去,里面斜坐着一个中年男人,他脸色苍白地靠在那里,左脚上穿着的军绿色解放鞋已经被血浸成了墨绿色。
顾清桥他们一上车,车子便往县医院那边开。到了县医院,顾清桥将男人背到背上进了医院,穆锦在后面把车费给了,一跟着进去了。
外科医生正好在,将中年男人扶进手术室内开始清理伤口。
穆锦和顾清桥坐在手术室外面的凳子上面等。穆锦有些担心地看着顾清桥:“他那脚伤得挺严重的吧?”
穆锦虽然没看到伤口,但流了那么多血,看着就吓人。
顾清桥从兜里掏出一根烟放在嘴边慢慢地点燃,吸了一口,吐出一串烟雾:“我看过了,没伤到骨头,就是看着有点吓人而已。”然而虽然没伤到骨头,但肉却被砸烂了,也许伤到了经络,想养好却并不容易。有什么后遗症也不好说。
穆锦不太信:“那怎么会流那么多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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