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他什么都没有,所以他什么也不想要,只做着父亲想要的那副模样,苟延残喘于世人那些羡慕、嫉妒的目光之下。
可现在,他拥有了一样东西,一样有可能此生都只能够属于他自己的东西,那就是他对小月的那份喜欢,兴许,现在那份只属于他一个人的感情,应该该被称作爱了吧。
呵!若只是单纯的喜欢,哪里会让他生出反抗父亲、挣破禁锢的念头。
青泽,你厌倦现在的生活吗?
侯昊炎没有回答青泽之前问的那句话,而是突然间唇角含笑、目光释然,反问了青泽这样一句话来,语气淡然,空灵悠远。
青泽一愣,他一时并未明了他家公子问的这句话是何意,但迟疑之间,他还是察觉到、眼前公子似乎、似乎有些不同了,心中隐约觉出什么来,他也不挑破,只会意一笑,恭敬回道:回公子,青泽只喜欢过、能时刻护在公子身侧的日子,公子好,青泽才会觉得当下的身活好。
侯昊炎眸子里,忽然染上了大片的星光,像是夏日夜空之下的星空,绚烂夺目而又迷离的摄人心魂,他凝眸注视了青泽片刻,忽而再次轻笑,只不过这次,他的笑声再不似压抑着什么。
舒府。
舒家上下今日一早便得知了将军府的小公子要上门探望自家小姐的事,这件事自然是经由舒老爷之口传出,于他看来,不论侯昊炎对他的女儿存的是那份心思,只要他还在世、他的女儿还心属于这个侯家小子,舒侯两家的婚事,就由不得任何人来挑唆。
昨夜他听了欣儿的一番暗指之语,心下当时就对当初轻易放过叶晗月之事悔不当初,一早他就觉得叶晗月好似不仅仅像是一个下人那么简单,只不过当时他一时急于摆脱太后寿宴之事的牵扯,便也没伸想,就匆匆将人赶了出去。
如今想来,那婢子想必真如欣儿所说,是对他们舒家、对青瓷生了恨了,不然,她怎得在招惹了三王府的小王爷之后,还去招惹将军府的公子。
是人都知,谋权夺利不捧二主,往日瞧着这小月也是个聪慧之人,定然不会是想脚踩两只船,一同眸了小王爷和侯公子,以图她后世无忧。
如此深想之下,这舒老爷的心中也只能认同了欣儿所言,这叶晗月就是故意勾引侯家公子,以此报复他们舒家,将她抛之门外之恨。
舒老爷经商多年,且自小就因舒家祖辈的缘故,年幼便知如何同朝堂风云之事周旋,如今年过半百,自然已是修的一颗如同老狐狸一般狡猾之心。
故而,他特意赶在侯将军一早入宫上朝之前,亲自书写了一封尤为伤情念旧的书信,派人交到了侯将军手中,以他对侯将军以及侯家如今局势的了解,他以此便断定侯昊炎今日必定会踏入他舒家的门槛。
当然,他吩咐管家,将侯昊炎今日会来舒家探望舒清瓷的事,经由舒家下人之口传至京城市井小巷,也是存了心思的。
舒侯两家的婚事一直都还只是双方父辈的口头之约,并未大肆宣扬于京城悠悠众口之下,以前他倒是不觉得有什么,毕竟侯家和舒家的交情,已经不是一日两日可言。
可经过昨夜一事,舒老爷忽然对舒侯两家的婚事觉出些不安来,如此,他才特意于今日一早做出这么一番动静来。
侯昊炎携青泽停于舒家正门外时,皆是隐隐觉得舒家今日似乎有些不同,往日舒家的那些下人,多半只会是在舒府内,见了便行之以礼,没见着便也就此当没看见一样。
可今日他们二人刚下马车,不仅舒家下人恭敬有加的相迎于台阶之下,就连那舒家老爷,也是一副恭等已久的模样,于台阶之上迎了下来。
侯昊炎脸色微变,心中对今日舒老爷送书信之举,隐约更加觉出了些不好之事来,但此时此刻,他已然是入了舒家的门了,自是不可能再因着自己看出了一些什么,转而转身而去,或是生出动怒不满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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