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彪被这个声音不高,却让人不敢拒绝的声音给弄得一愣,刚才她进来,他就注意到了,这个女人电视上见过的,不免多看了两眼。
听自己老婆在那边说话,知道了这是他爸徒弟的老婆,看着她不容别人驳斥的口气,他调整了一下自己:“你算什么东西,你来指挥起我了?”
阿彪的老婆走过来,拉住阿彪:“看看你这个破脾气!跟人女同志怎么说话!”
转头看见她对着师母说:“妈妈,你不是在这里吗?你知道的呀!东东不像妮妮,他品学兼优,而且市区的小学和郊县的小学完全不一样的。他现在读四年级了,还在学小提琴,还参加了红领巾理事会。越是厉害的孩子,越是没有时间的。我们这个时候还是偷偷出来的,他在上小提琴课,等下我们要去接的。明天早上八点,孩子还要去少年宫参加活动。我不会自行车,这些事情都是阿彪做的。如果阿彪在这里陪床,那东东的功课就要耽搁了。你也不想孩子耽误功课吧?妈妈,我知道阿彪应该陪爸爸的,实在没办法,只能辛苦你了!”
这个儿媳妇是口惠而实不至的。嘴巴里是一套一套的,实际上是把责任推的一干二净。巧珍站起来说:“嫂子,我们和阿毛昨天给师傅垫付了七百块的押金。今天你们手头估计不会拿这么多,明天给我们拿来?我还打算去存掉呢!”
“你能帮爸爸垫付医药费,我们很感谢的。但是你知道的呀!爸爸生了两个儿子,他一直帮小儿子的。没道理平时钱全是他拿的,要付钱了全是我们来吧?这个事情哦,等我们家里商量好了,肯定会还给你们的!”她过去拉着阿彪的手臂,“好了,你心疼爸爸,爸妈心里都明白的。可说话的方式语气啊!要改改的,别在这里惹爸爸生气了。”
阿彪的老婆很客气地说:“爸爸,妈妈!我们先走了,过两天再来看你哦!”
郑师傅一句话都没有,师母回了一句:“哦!”
边上的其他病人和病人的家属都在说:“十六床,你这个儿子脾气很差,你这个儿媳妇,话很会说,没有实惠的。”可见别人的眼睛也不瞎。
听着这些话,郑师傅用那只没有坏的手,擦了擦眼泪,可这眼泪一擦,哪里还停得下来?师母过去抱住他:“老头子,别哭啊!”
郑师傅一直要强,到处接私活。人真的算是很好的了,人家带着学徒做事情,哪里会给多少钱?他还是该给的,一分不少给林伟。
师母一边叫老头子别哭,自己却哭了起来:“阿彪娶这个儿媳妇的时候,市面上行什么我们给什么!后来阿强娶媳妇,那个时候新娘子要一个金戒指,想着老二媳妇有了,老大怎么能没有,我特地给补给她的。老郑赚的钱,一半给阿娟母女,一半就是给他们的。一碗水不能说完全端平,我们真的没有太偏心,顶多就是照顾照顾阿娟母女。”
“好了!老太婆,你叫我不要哭,你倒是哭成什么样了?”郑师傅抹了抹眼泪,“这样也好,以后我也干不动了,咱们两个的退休工资,带着阿娟母女俩开销开销。两个儿子不要指望了。”
巧珍笑了笑:“是啊!师母,你别哭了,我今天在C,问过食堂里的阿三阿姨了,过两天我带阿娟过去,以后去C,哪怕是做个勤杂工,C的工资放在那里的。好歹比一般的工人还是要高点的。她自己能养活妮妮了,师傅以后心里也不用为她们母女担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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