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慕槐早跟师父解释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范玉薇一听辛韵春请她,笑了:“没想到我和辛老板竟会在这种情况下见面。行,我把我先生也带上,他们两个当年也是老相识了。”
当天晚上宾主尽欢,只是范玉薇对着盛春突然苦恼起来:“槐槐叫你爷爷,又叫我师父,我岂不是比你要低一辈?”
“恐怕是这样,我也没法子。” 盛春笑着摊手,“谁叫你当初就看上了我的孙女呢?”
范玉薇:……哼。
当初打对台就没赢过他,现在竟然又在这里输了。好气啊。
盛春笑了:“得了,跟你开玩笑呢。槐槐叫我师兄不也是师伯吗,这生活上的辈分和唱戏的辈分咱们各论各的。”
范玉薇这才觉得好过了。
饭后几位长辈打起了麻将,盛慕槐就忙碌而高兴地收拾起碗筷来,收拾完了她坐在爷爷旁边帮他买马,十买九中,爷爷笑得眼睛都弯起来,搂住她说:“槐槐就是我的福星!”
电视机开着,里面播放的晚间新闻里传来了凌风被双规的消息,不过麻将声里并没有一个人在意。
***
盛慕槐毕业以后,被分到了首都青年京剧团。新秀赛进入决赛的许多演员,包括柳青青,唱《霸王别姬》的包月,唱程派青衣的李衣依都被分到了这个团。
同宿舍的唐姣毕业后接替妈妈的工作当了一名出纳员,转了行;高碧玉则回到了南方,两年后被选入浙江省昆剧团。
毕业第二天,池世秋跟盛慕槐表白了心意。
他特意约盛慕槐出去看了一场电影,又请她吃晚饭,然后问她愿不愿意做自己的女朋友。
池世秋长得英俊帅气,家世人品都是一流,如果是前世有这样的人跟盛慕槐表白,她早就高高兴兴地接受了,说不定还要激动好些天。可现在她却拒绝了他。
池世秋哪里都很好,可她就是缺了心动的感觉。又或许是,她心里已经有了别人。
池世秋虽然很失望,但也绅士地表示接受。他让盛慕槐不要有心理负担,两人往后还是朋友。
1990年,李韵笙和范玉薇从首都戏校退休,同年池世秋前往海外留学。第二年,范玉薇也决定和丈夫共同移民美国,与两人远在异国数十年的儿子团聚。
时间过得很快,眨眼来到了1993年。
随着改革开放的进一步深化,商品经济日益发达,人们的娱乐方式也变得多种多样起来。
明星多了,流行歌曲多了,电视剧多了,京剧却日渐没落,像日暮西山的老人,走向了它繁华的尾声。
因为剧团的种种政策,盛慕槐五年来几乎从来没有在正式场合踩跷演出过,近两年来,剧团演出的机会更是少之又少,一个月可能也就两三场演出,台下的观众还坐不满剧场的三分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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