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男人,违背纲常伦理,像什么话?
所幸现在任怀风战死沙场,萧延礼自不必再委曲求全了。
而萧延礼自己怎么想的,旁人就不知道了,这人心思太沉,猜不透,也不肯说。
一年后,国家逐渐安定,萧四郎与萧延礼分别收复嘉林关与风阳关边境,班师回朝。
又是一次大朝会。
皇帝突然提起要为萧延礼赐婚,说是任怀风出征之前的唯一心愿,他必然要帮萧延礼找个合适的人。
萧延礼拒绝了,他说:臣心有所属,还请皇上不必赐婚。
皇帝追问:宣宁侯心属何人,朕亲自为你做媒。
萧延礼缓缓道:他已经死了,皇上做不了媒。
皇帝尴尬地不再追问,只道:宣宁侯节哀,世上还有更好的女子,切莫过分沉浸于悲痛之中。
臣自有分寸。
那天回到宣宁侯府,萧延礼便跪在了萧老太君的面前,萧老太君吃惊道:延礼,你这是做什么?
萧延礼道:母亲,儿子此生已不能再娶妻生子,还望母亲原谅儿子。
萧老太君仰面抹了一把泪,叹息道:母亲不逼你,这世上没人逼得了你。只是你才三十岁,余下大半生你该如何过啊?
萧延礼闭了闭眼睛,仿佛想起那人的样子。
我也怕,再过几年便忘了他的样子,这一年以来我一直在画,想把他的样子画下来,永远地记下来。
萧老太君问:倘若以后你忘了他,是不是就能
萧延礼没让萧老太君说完,他苦笑一声,有时候记忆模糊了,那份感情反而更深刻了,母亲,我真的做不到了。
我觉得自己像是得了什么病,好不了,总是翻来覆去地折腾,我想梦见他,却又梦不见他,前两天四郎还跟我说,梦见他又在大街上欺负良家妇女了。可是我,我怎么就再也见不到他了呢
萧延礼低垂着头,让人看不清他的神色,萧老太君伸手抱住萧延礼,在这一刻,她才发现萧延礼瘦了一大圈,衣服底下都变得空荡荡了。
萧老太君忍不住泪如泉涌,这个顶天立地的儿子,这个风光无限的萧家家主,爱不能求不得,此刻像是只哀伤的鸟,压抑的低泣着,无声地痛哭着。
余生他能活多久,便要想那人多久,念那人多久,爱那人多久。
只是他的爱,那人永不会知道了。
半生孤寂,念念不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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