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盼儿知道她刚刚又想到亲人难过了,自己也是一样,但她们也都知道,总是难过没有用,还是要忍过去,便答道:“都是乡亲,就算费点儿线和时间也没什么。”
又做了一会儿活儿,陈婶儿正好打好了一块袼褙,就起了身,“我得回家做饭了,下午有空儿再来。”
“就在这儿吃吧,多添一把米就行了。”
“家里还有建国和建党呢,”陈婶儿说着就开门走了,“我去叫建设和建立时也替你把丰收和丰美找回家。”
果然,没一会儿丰收和丰美就回家做饭了,鲁盼儿抓紧把王家两个孩子的衣服做好,吃过午饭送了过去,正好王家也刚吃完饭,孩子都在,看着两个孩子穿着都合身才走。
因为做缝纫活儿,鲁盼儿多半在家里,偶尔送衣服什么的才出门儿,竟一时舍不得回去,便信步向村口走去。
正午的冬天,太阳就在头顶,但依旧很冷,不过鲁盼儿觉得凉凉的空气吹在脸上很舒服,原野里积了厚厚的雪,便是树木上也挂了些,闪着银白的光,刺得眼睛都有些睁不开。
早已经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景色,鲁盼儿竟然觉得非常美。
站了半晌,她才转身回家,还没到家门口,就听后面有叫她,“鲁盼儿?”
鲁盼儿回过头,“田翠翠!”
田翠翠就从自行车上跳下来,拉下围巾笑着说:“还真巧!”
“是挺巧的,我平时都不怎么出门。”鲁盼儿就带着田翠翠到了自己家,“先喝点热水暖一暖——你吃午饭了吗?”
“吃过了,”田翠翠喝了几口热水就说:“我家今天杀猪了,我给你送点儿猪肉。”打开提来的麻袋,里面是一个大肘子。
“田翠翠,你怎么拿来这么多肉?我可不能要。”
“有什么不能要的?”田翠翠就说:“今年我家的猪没交供销社,自己杀了吃肉,一个肘子不算什么!”
过年杀猪是东北的习俗,但是把一头猪全留下,还是很少见很奢侈的。田翠翠很强硬地把鲁盼儿推到一边,把肘子拿出来放到厨房,财大气粗地说:“你别跟我客气,我挣到更多的钱了!”
鲁盼儿见争不过田翠翠,就说:“我现在不只当民办老师有工资,而且也找到挣钱的办法。”说着就把自己给大家做衣服收旧布碎布缝抹布的事讲了,“一块抹布八分钱,一天做十块八块的很容易,布也足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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