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点儿声!让别人听了还要不脸?”
“你也知道你做的事儿丢人呀!”万红英才不在乎,看陈建军握起了拳头,马上尖叫了起来,“你打!我让你打!我要是流产了正好连手术都不用做了!”
“别嚷了,别嚷了!”陈建军恨不得去捂她的嘴,可是又不敢动,只要动一下万红英,自己肯定吃亏,只能低声说:“我求你了,在我们家里给我留点儿面子,屋子我扫,这总行了吧。”
正是夏天最热的时候,农家门户都大开着,西厢房的声音一点儿也不差地传了出来,陈婶儿叹了声气,起身要过去。
宋春妮儿一把拉住她,“妈,别管。”
“让外人听了,还不知道怎么想我们家呢……”
“她一个国家干部都不要脸,我们农民怕什么!”
“嫁过来了,总是我们家的人……”
“妈当他们是自己家的人,可他们却不是。先是不给家里邮钱,现在结了婚,就算分家了,只有我们才是一家人。”
陈婶儿心里也觉得大儿子大儿媳应该算是分家出去单过了,但毕竟是自己的大儿子,还是惦记的,忍不住伸长脖子望过去。
宋春妮拉着婆婆不松手,“妈越管她就越闹上来。”又指了院子里的建国,“你看建国多聪明,就当什么也没听到。”
果然,建国不受半点影响地继续收拾院子,他在那里应该比正屋里听得还清呢,可却依旧该干什么干什么——其实陈建国握着扫把的手指已经微微颤抖起来,又因为用过过猛,指节压得没有一点血色,只是他在心里再三告诉自己,不管怎么样都要忍住,不能让妈再亲眼看着自己与大哥打起来!
大约见没有人理睬,西厢房的声音慢慢消了下去,陈婶儿重新坐下,“还是你说的对。”
宋春妮给婆婆加了水,把自己的碗也倒满,隔着穿子喊:“建国,回屋喝点儿水吧,剩下的零活儿明天再干。”
陈建国果然回来了,接过媳妇递过来的碗一气喝了,“吃席的时候,王大娘说她家的柜子拨了缝,我去给她收拾收拾。”去东厢房拿了工具出门了。
陈婶儿便说:“春妮,你回屋躺一会儿吧,剩了两桌酒席,晚上热热就行,不用再做饭了。”
虽然婆婆挨家挨户地求人来吃席,社员们也都给了面子,可是总还有没来的,或者一家只来了一个人的,酒席便剩得多了些。
知道婆婆心中定然不快,春妮便笑,“我们家人口多,几个小叔子正长身体,这两桌子菜也不过一两天就吃光了,我们娘俩儿也省得大热天烧火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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