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星一队在郊区,这里不种粮食,只种蔬菜,专门供应省城。我们家的人都不大会干农活儿,不过也不指望那几亩地过日子……”
舅妈端了饭,“中午来不及,先随便吃点儿,下午让你表哥到省城里买点好吃的。”
鲁盼儿赶紧说:“都是一家人,不用特别买什么……”
“怎么不用!”舅舅打断了她,“省城先前特别有名气的酱香园重新开了,他们家卤的肉特别香,下午多买几样,晚上再炒几个菜!”
“这边儿人多生意好,你舅舅挣了钱,就让他们买去!”舅妈笑眯眯的,“你邮来的五百元钱可帮我们大忙,前段时间迁户口、搬家、盖房子、开铺子,样样都要花钱……”
一家人还没吃完饭,又有顾客上门。
舅舅放下碗带着大儿子出去了,鲁盼儿虽然受过舅舅指点,但毕竟没亲眼看过舅舅做活,早无心吃饭,请舅妈帮忙照看梓恒和梓嫣,自己也跟了过去。
做为红旗公社,甚至襄平县里都颇有名气的裁缝,鲁盼儿对于做衣服已经很有经验了,但是在舅舅面前,她才知道自己还差了不少。
大表哥跟着舅舅做了十几年的衣服,按舅舅的话说,还不能算是真正出徒,而她在基本功方面还差得远呢。
不料王铁尺带着外甥女儿几天之后,对她评价也相当高,“你这心思还真灵巧,对颜色、样式看得特别准,特别能吸引顾客。这方面我都比不了你,你的两个表哥更差得远了。”
舅舅的眼光还真准!鲁盼儿从做裁缝活儿起,不知不觉就引来许多顾客,而这些人又为她带来更多的顾客,其中很多人现在已经只固定在她这里做衣服了,“我自己就喜欢穿好看的衣服,一直特别注意人们的穿着,又经常帮身边的朋友出主意,选布料、样式确实很熟练,可是舅舅的做工我可比不了,尤其是皮衣,我简直一窍不通。”
“术业有专攻,皮衣金贵,手工就是最重要的,式样反倒要平常一些,你不学就不学罢,”舅舅替她打算,“就像开饭店,有几样真正的拿手菜就足够了,倒比样样都会、样样寻常要吸引客人。”
“我还真没想这么多,”鲁盼儿笑了,“最开始做缝纫活儿是觉得好玩儿,后来是为了挣钱,将来也不知道还有没有空儿做——今年我打算报考大学,到北京上学,将来毕业也争取留在北京,一家人团聚。”
“表姐,你不是结婚了吗?结婚了就不能报考大学了。”表妹在一旁说。
“不会的,你姐夫也结过婚,他的很多同学也都结过婚,又有了孩子,也都顺利地上了大学。”
“可是我刚刚听广播里就这么说的呀!”表妹很肯定,“不信,你问我妈,她也听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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