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买东西,杨瑾有些心虚,“是不是花钱太多了?”
几天工夫花了六七百元,买回了一堆无用的瓷器、青铜器、玉石……
鲁盼儿并不是反对,但她还是觉得过了,“都挺好看的,可是家里没有地方摆了呀。”
现成杨瑾的书桌早放满了,她只好放在外面的大紫檀桌上,冬天那桌子暂时闲着。
“我也知道,”杨瑾就说:
“可是我见了好东西就是想留下——要么我下次去的时候就不带钱了。”
“可是遇到了特别喜欢的东西不就错过了?”
“正是因为这么想的,所以每天都带不少钱过去,然后就都买了东西,”杨瑾也觉出自己最近痴了一般,冷静下来考虑一番,“当年父亲离世前把钱交给我时曾经说过财不外露,我就一直很小心,只把实情告诉了你一个人。
现在形势变了,不怕再有什么危险,恰好有这么个机会,又遇到如此多的好东西,一时就收不住手了。”
“你不是乱花钱的人,”鲁盼儿知道,当年他带着近一万元钱的巨款在红旗九队住了近十年,没有社员们发现,就是自己也不相信他有钱,现在他之所以买了这些东西,并不是浪费,而是他从小生活的环境就是优雅的,养成了这样的性情,就像自己很喜欢做衣服一样,“喜欢就买吧,家里又不是没有钱,生活也不艰难。”
而且,她又想通了,“这些东西虽然用不上,但留着也不会成为废品,最差的情况我们还可以都送到文物局收购点儿换钱回来。”
不过鲁盼儿心里也明白,所谓送文物局换钱,那是不可能的事儿。
“恐怕只有你这么理解我了,”杨瑾坐在椅子上,正好抱着妻子的胳膊,他就晃啊晃的,就像小孩子一样,“每次我买东西时,小郭都是一副回家我要被你打死的表情。”
鲁盼儿摸摸他的头,黑黑的发很硬,扎在手里有些痒,她的心更软了,“放心吧,我不会打你的。”
又噗地笑了,“小郭是很好玩儿,每天回来提到哪件东西多少钱小心翼翼的,只怕我立即跳起来骂人,然后见我没说什么再悄悄松一口气。”
杨瑾也笑,又说:
“其实我劝小郭留上几件好的,摆在家里很漂亮,无事时还可以玩赏,哪怕将来再卖也不亏。
可是他就是不听,不管多珍贵的东西,只要能换成钱就立即换了。”
“他喜欢的是钱,你喜欢的是这些物件儿。”
鲁盼儿说着拉开他的手,“今天早上送梓恒回来见商店里有牛肉就买了几斤,放在灶上用小火炖到现在,我先给你盛一碗。”
杨瑾却不松手,还把头往她怀里蹭,“你对我最好了——担心我熬夜伤身体才熬的汤,我以后不熬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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