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詹忆秋原是堂子里数一数二的人,当年全上海的风流名士拜倒在她的裙下不知道多少,最后还是被司徒啸风赎了身,收了房,至今谁都知道司徒参谋长家里,詹忆秋是擅房专宠。
当年司徒啸风去堂子里寻詹忆秋的时候,也经常与伍世青搭伴一块儿去,伍世青倒是也见惯了两人旁若无人,卿卿我我。今日这詹忆秋穿着檀色绣金的旗袍,心口上水滴形的镂空,坐在司徒啸风的腿上,倒是正好让人从上至下一饱眼福。见着伍世青来了,她别过脸,莞尔一笑,娇滴滴的一声“五爷,好久不见了。”
伍世青颔首算是回礼了,看着案几上摆着几块蜜层糕,拿起一块吃起来。他是真有事耽搁了,午饭都没吃就来了。却不想,蜜层糕吃了两三块,司徒啸风还没睁眼,还是一副如痴如醉的模样。
詹忆秋想走伍世青的路子当明星,自然要帮他,便咬着司徒啸风的耳朵喊他,举着粉拳往他身上打,怎想的没将司徒啸风打睁眼,却打着打着被司徒啸风反压到了沙发里上下其手。也不管下面大厅里的客人一抬头,看见了伤了风化。
这种程度的好事伍世青还真没少看,加上吃了几块糕点,肚子也没那么饿了,抬头一看台上虞姬宝剑都拔|出来,准备自刎与前了,伍世青起身扭头拉开门就走了。
这边司徒啸风本来是气伍世青看个戏还迟到,不给他的冯兰香面子,便想落伍世青点面子找回来,没想着伍世青竟然走了!这边伍世青一出去,关门声一响,装疯卖傻的司徒啸风腾的站了起来,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除了他自己和詹忆秋,没第三人的包厢,骂道:“个板板的!这拐子现在脾气这么大了?”
詹忆秋顿时也急了眼,使劲的推了一把司徒啸风,骂道:“都怪你个死人,心眼儿比针大不了多少,多大个事跟他置气,弄丢了我的好差事,我跟你没完!”
司徒啸风不相信他跟伍世青的友谊小船说翻就翻,瞪眼说道“不可能!”
然而,也就是这个时候,只听下面一楼一阵惊呼。司徒啸风往下面一看,只见一个人将他那佛青色的袍子一撩,一跃上了台。这会儿台上已经谢幕了,配角们都下了台,连虞姬也已经下去了,只剩下冯兰香的项羽正走到帘子前,怎想的那人一脚将那打台帘儿的小子踢一边儿,自己伸手把帘给打起来了。
虽说打帘儿的地方在台子的最边上,看不真切,但这人身姿矫健,一头华发,整个大上海除了伍世青就没第二人了。
堂堂东帮五爷给冯兰香冯老板打帘,这天大的面子,不说台下的票友惊呆了,连冯兰香自己都愣了半天没缓过神,直到伍世青笑着说道:“冯老板,走好。”
冯兰香只才慌忙抬腿,走着四方步过帘下场!
而二楼包厢里司徒啸风更是大喊一声“好。”大笑着将巴掌拍得如雷鸣一般。
司徒啸风与伍世青认识许多年,虽经常让伍世青陪他一起给冯兰香捧场,外面的人也说司徒啸风与伍世青皆是冯兰香的铁杆票友,但司徒啸风知道伍世青对看戏没什么大兴致。这般给冯兰香捧场多是替他给冯兰香长脸,毕竟正因为两人相识多年,伍世青知道给冯兰香长脸,比给司徒啸风自己长脸更让司徒啸风高兴。
如此,司徒啸风与詹忆秋从戏院出来,在门口等伍世青的时候,詹忆秋一副意味深长的调调,说道:“五爷倒是比我还会哄你开心,莫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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