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若茗本是怎么都不愿的,怀瑾道:“我家除了下人,就我一个人,有什么关系。”姚若茗道:“那伍老板不在家?”怀瑾道:“他回家晚,你若是在我家住下,许是能碰上他,不然恐怕是碰不着。”如此姚若茗便点了头:“好吧,那我去你家,教你打两排,我就走。”
对比姚若茗之前死活不肯去伍公馆的态度,怀瑾忍不住笑得停不下来,道:“你是不是怕我家五爷?他有什么可怕的,又不吃人。”
伍世青有什么可怕的呢?他是全上海最大的流氓大亨,东帮的老大,东帮当年是卖过烟土的,那是最祸国殃民的玩意,这玩意沾上,是一辈子都洗不白的。他有全上海最大的舞厅,据说里面的舞小姐都难逃出他的手心。
然而,这天的傍晚,姚若茗与怀瑾坐在二楼的阳台上,听着话匣子里唱片里放的钢琴曲,看着黑色的汽车在夕阳中缓缓的驶进庭院,停在喷泉旁边,听差的快步的跑过去,将车门打开,从里面走出一名男子,华发素衣,仰头朝她们望过来。
虽然隔了一层楼,但既然打上照面了,怀瑾在阳台上挥手道:“我请了我同学到家里来玩。”
姚若茗慌张的站起来鞠了一躬,道:“五爷好。”
伍世青对外言道他是怀瑾的远房兄长,不算长辈,倒也没摆架子,扬起手上的毡帽示意了一下,道:“姚同学好。”然后倒也未多言,便抬脚进了屋。
待到伍世青进了屋,怀瑾笑着问捂着心口坐回椅子里的姚若茗:“他可怕吗?我觉得他长得也不吓人。”
那伍世青吓人不吓人是因为他的长相吗?
姚若茗端着杯子喝了口茶,道:“我哪里敢仔细瞧!”
随后不多时,吴妈便过来传话,道伍世青吩咐有公务,今日不与怀瑾一同用晚饭了,也让姚小姐恕罪。这个吩咐一下,姚若茗坐不住了,赶紧起身要走,却被怀瑾给摁下了,道:“你难道以为他在赶你走?他就是找个借口给他自己开小灶,吃点儿好的。你若是走了,那我可得跟他一起吃,那他的如意算盘可就打空了,你仔细他报复你。”
姚若茗知道怀瑾是在开玩笑,但这歪理没有人比怀瑾说的更好,姚若茗也是说不过她,最后也没有办法,只得留下吃饭了才走。
两人用了饭,姚若茗又勉强喝了一杯茶,便一定要走了,此时伍世青才又从楼上下来。
姚若茗完全没想过伍世青会亲自来送她,却听怀瑾在一旁道:“你快跟若茗说一说,你不跟我们一起用,是不是因为你要偷偷吃好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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