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众人难免一怔,冷静下来,魏建雄咧嘴笑了,因为背上的伤,他一边儿笑,一边儿抽搐,像一个傻子。
廖长柏这般文人只怕过去从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被本国总统的警卫威吓,一时竟气得脸都涨红了,缓了几口气,才尽量语气平和的与魏瑞霖说道:“总统先生,贵公子这般言行,只怕尊驾是认错人了。”
听了这话,魏瑞霖立时连连摆手,道:“并未认错,并未认错。犬子鲁莽,先生见谅。”回头便对着魏建雄厉声道:“坐下!”
魏瑞霖打魏建雄最离谱的一次,据说是因为那天说好了一起吃饭,魏建雄晚了两分钟,于是被魏瑞霖拿鞭子抽了一顿,如今魏建雄胡说八道成这个样子,把他尊敬的廖先生脸都气红了,他只让魏建雄坐下,连一句道歉都没有。
怀瑾之前见着魏建雄的时候,就在想,魏瑞霖不是最讨厌魏建雄这个儿子吗?这一刻怀瑾明白了,魏瑞霖带魏建雄来就是给她找不痛快的,用最下作,最让她讨厌的方式,让她不痛快,让所有帮她的人不痛快,魏瑞霖自己不屑于说太失体面的话,亲自像个神经病一样乱咬人,所以,他让他最讨厌的儿子替他咬。
如此,怀瑾又看了一眼钟,已经十点四十五了,比她估算的伍世青来的时间晚了两分钟了!!!
说好的马不停蹄的赶来呢?!这是死哪里去了!!!
怀瑾面无表情的拉着慧平气得有些颤抖的手,然后听这魏瑞霖摇着头,声情并茂,痛心疾首的说道:“廖先生,您有所不知,一切都是误会,当时朝佩离开的时候,我们是真的全然不知,一觉起来,这么个大活人就不见了,您说我们怎么想,我们真的不愿意往坏处想,但也实在想不出别的可能,我与我太太是极疼爱她的,您去打听一下,北平无人不知,为她安排的亲事也是极好的……”
一旁一直没出声的廖太太没忍住,白了一眼,往地上淬了一口:“呸!!!”
魏瑞霖没有想到竟然有人这般粗鲁,也是一愣,转头对着廖长柏道:“您太太这……”却见廖长柏冷脸道:“大总统国事处理得一般,自己家事处理得一团糟,还是别来评判鄙人的内人,她很好。”
廖长柏说完,也看了一眼钟,十点五十了。
怀瑾觉得如果老流氓再不来,没准她老师气狠了就不让她嫁了,完全有可能。
大概又过了五分钟,漫长的五分钟,魏瑞霖仍然在继续他的表演,他似乎是在胡说八道,和廖长柏极力忍耐的表情里找到了乐趣,他说话的时候甚至会时不时的瞥一眼一边贝克和威尔逊愤怒的表情,魏建雄的脸上甚至带上了笑容,快乐得似乎连背上的伤都不疼了,倒是孔荷珊垂眼默然,中间望着怀瑾说了一声:“我很担心你。”
怀瑾同样默然的点头。
五分钟后,廖府大门的方向终于如期盼的一样,开始出现由远而近的汽车声。
廖府的一直躲在门房里伸着脖子,竖着耳朵,听着屋里的动静,又听着门外动静的听差几乎一跃而起,跑出门房,便欲开门,却被守在大门处的魏瑞霖的警卫一把抓住按在了墙上,拿命警卫大声道:“大总统在此,闲杂人等,不得放行。”
然而,也就是此时,几乎同时的几声枪响,前院的警卫应声倒地,只见数个黑色短衫的男子从廖府院墙的各处跳了进来,屋内的四名警卫大惊之余,那名警卫长快速的挡在魏瑞霖的前方,然而数个黑色短衫的男子已然窜到了屋内,四名警卫枪都尚未上膛,就已然被扭着手臂按到在地。
廖府的大门被一左一右的打开,一辆崭新的黑色林肯缓缓从外面开进来,车子后面,齐刷刷两行黑色短衫的男子,目无王法的节奏,六亲不认的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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