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里把周大舅妈骂了几百句“蠢货, 上不了台面的蠢货”,但这个时候, 也只能硬着头皮走到了林建明身边,挽住了他的胳膊,然后狠了狠心, 掉了两滴眼泪,道:“建明, 这事,这事可能是我大哥那边出了错。”
情况危急之下,她心思急转,很快脑中已经有了一个新故事。
她道, “建明,是我的错是你私下跟我说了林窈让你签下欠条这事,又跟我说这丫头实在冷血无情,而且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不像你跟建业的女儿,她这一番回来,一步一步咄咄逼人,倒像是专为着谋财来的,我琢磨着也觉得不对,所以回娘家时就把这事跟我娘家大哥大嫂说了”
说着抹了一把泪,道,“我寻思着这欠条的事,我们也没跟别人说,我就猜是不是我娘家大哥去了周家村,找了周家大舅和大舅妈,然后跟他们说了这些事,他们心里愧疚,这才寻了过来。”
她说完又看向周大舅妈,冲她使了使眼色。
周大舅妈听她这么一说,总算是也机灵了起来,急忙道:“是赵家大舅找到我们那里,跟我们说的唉,也幸亏是赵家大舅过来说,要不然我们也不能知道她竟然这么急切,把她爸已经逼到了这个程度。”
说着还假模假样地摇了摇头,道,“当年的事情是谁的错说也说不清楚,但不管怎么样,她一个知青的私生女,如果不是她爸,她哪里有这么多年的好日子过,现在还被接到了城里唉,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
事情又终于圆回来了。
这时赵新兰就看向了林窈,气焰也一下子高涨了起来,一扫这半年来自从林窈到原州之后她在韩家就夹着尾巴做人的憋屈。
看着她尖利道:“林窈,这些事情是谁告诉你周家大舅大舅妈的重要吗?这些事情,你做了还怕人知道吗?”
“本来你的身世,这些都是当年的旧事,那时你还是个婴儿,事情其实也跟你无关。可是自从你回原州,一步一步,从污蔑我想拿你做保姆,不肯住在我们林家,住到向军附近的寄宿学校,然后博取他的同情怜悯,住到了他屋里,再到得了他的支持,逼着你大伯把建业留下的房子和祖产都过到你手上,甚至逼着你大伯签下欠了一万多块钱的欠条这所有的事情,让我很难不怀疑,你对你自己的身世真的一无可知吗?”
她说完就从身上掏出了一张纸来,也同样放到了韩老爷子面前,拭了拭眼睛,道,“伯父,这就是那张欠条。伯父,你不知道,这几个月以来建明已经被她逼的吃不下睡不着,这欠条的事更是逼的他大病了一场我知道这事我不该跟我娘家提,但看着建明那样子,我心里实在太难过了。”
“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我娘家大哥去周家村问,也是因为觉得她行为异常,实在不像是建业和弟妹的女儿我也觉得,这事真的就是真的,假的就是假的,本来就应该好好查证,不然岂不是让建业和弟妹在地下都不安稳。”
韩淮山伸手捏了捏那欠条。
他默了一会儿,在客厅又是死一般的静默中,转头看向了林建明,道:“建明,这事,你怎么看?”
林建明还有一些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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