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栋这时候其实没心思喝酒,可是这大过年的,要是哥俩在家里头吵起来了,爹妈脸上可不好看。
尤其今天前院还有客,有教育局的干部来看苗老师,还带来了一大堆寄到教育局的信件。
——苗老师的事迹上了省报,但是省报没具体说是哪个学校,信都寄到教育局去了。
“走走走,咱哥仨出去喝点,我掏钱!”
苗老大叫上老二老三,哥仨在附近找了个小饭馆,叫了花生米和炸小鱼,一人要了二两二锅头,坐下来。
老三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呢,他就知道李福蓉手指头伤了,具体怎么伤的还不知道。这会儿听苗栋说了,他脸上有点挂不住。
“……丹丹瞅错了吧?”
老三不说这话倒还好,这么一说,苗老大有点不乐意了。他们家要说地位排名,必须得丹丹第一,苗老大倒数第一。
“我闺女还能瞅错?你说吧,就算是我闺女瞅错了,你媳妇儿跑老二屋里头咬手指头,咋的,中邪了啊?”
老三不说话了。
他低头,一口气把二两二锅头闷下去有一大半。这一口辣得够呛,老三脸都憋红了,不说话。
苗栋等着他说话。
这事儿必须得整明白了,家贼难防,他回头还要跟媳妇儿去广州上货,家里头有这么个事儿还咋放心?
“二哥,我知道,”老三酒量浅得很,刚刚一口下去,脑子一下叫酒激得有些晕,“你就是……”
他脸涨得通红,比划着:“你就是不高兴,因为我当初结婚……比你多摆了五桌……”
农村结婚,排场是个很重要的事情。老大结婚的时候,家里头负担还没这么重,排场还算过得去。苗栋结婚的时候,家里头加盖了土房,之前老大结婚欠的债还没还完,就草草摆了三桌。
等到老三结婚的时候,李福蓉家里头闹得厉害、亲戚又多,家里头的债务又还了一些,咬牙给他多摆了几桌。
可是苗栋从来没想过这些。这会儿老三冷不丁蹦出这句话,他倒先愣了一愣。
俗话说得好,酒后吐真言。苗老三平时不多话,可是偏偏这寡言少语的“老实人”说的这话,才叫人心凉。
他不知道心里头这么想多久了!
这一句话,跟刀子似的,给苗栋心里头捅了一下。
苗老大也有点不知道说什么,苗栋站起身来,估摸着这顿饭连菜带酒有二十块钱,从兜里头掏出二十块放在桌上,往苗老大那头推了推。
“大哥,你都听着了,我也没啥好说的了。我回家了。”
“哎呀这整的这啥事儿啊,老二!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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