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铮对书画只是略懂,工笔更不在行,心里一急,对唐昭多了几分轻视——说你沽名钓誉你还不服,好好的画为啥要偷懒?少描几遍颜色很开心吗?让人家看出来了吧?真是,太丢人了!
像他这样想的不止一个,望向唐昭的目光都带着些无语。
唐昭当然明白大家的意思,笑了笑,不徐不疾说道:“吉野同学,请问渲染是为什么服务的?”
吉野呵呵一笑,“当然是为画作服务。”
“那你觉得,我的画面上,颜色关系没有染足吗?”
呃……吉野回头看了看那幅荷花,勉强说出两个字:“尚可。”
“既然效果已经足够,那又何必纠结渲染次数呢?只要表达的明晰准确,就算只染一次又有什么关系?”她走到吉野说的工笔画跟前,“这就是前田同学的画,我刚才欣赏过了,笔触的确细腻,但是仔细看去,叶子有滞重感,少了通透轻灵,你觉得呢?”
“哎呀!”有人一拍大腿,正是工笔画的作者前田同学,“一句话把做梦的我打醒!我总怕层次不够,所以会渲染多次,这么一看,颜色的确有些厚重。”
唐昭笑了,“是吧?有时候描过很多遍,反倒显得太腻。”
大家松了口气,领导们也笑着点头,看看咱们小唐,面对日方的挑衅侃侃而谈,不卑不亢的。再看看前田同学,这才是文化交流的态度嘛。
沈铮望着唐昭,神色复杂。言之有物,进退有度,似乎……也有些真本事。
眼见局面被扳回,挑事儿的吉野怎会善罢甘休?于是又道:“唐昭同学,一朵花最好不要超过三种颜色,我看你这不止三种吧?”
唐昭微微蹙眉,这还没完了是吧?
她这次可没打算客气,“主色调的确不要超过三种,但其中的变化不必拘泥,只要遵循‘和谐’二字就好。”她睨了眼吉野,“你又不是画工笔的,你不懂!”
咔嚓,一刀扎心,绝不拖泥带水。
吉野几乎要狂躁了,刚要反驳,就听沈晏清道:“各位,我不是美术生,我只是代表京大来做诗词交流的,对书画也略懂一二。我有个问题,想请教《疾风》的作者。”
中方的领导和学生代表眼睛一亮,刚才唐昭是在防守,这位京大的笔杆子是要反击?
沈铮暗自冷笑,呵,按捺不住了?觉得老婆受欺负拍案而起了?出息!
《疾风》的作者正是吉野,一听要讨论自己的画作,眼睛都瞪圆了。
沈晏清道:“这幅画出自‘疾风知劲草’,对么?”
吉野很得意,开始掉书包,“这是唐朝一位皇帝写的,我很欣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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