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忠勇也心疼,但经过这一场由古董引发的动荡,他认真地把自己的儿子跟沈晏清做了比较,发现真的比不过。
不说学识,不谈格局,就连找对象的眼光都比不了。
老爷子一通电话骂醒了他,再惯下去,有一个算一个全废了!
所以他敢有意见吗?不敢!俩儿子都成败家子了,再不收拾整个二房就毁了。不仅如此,还会祸及整个沈家。
再说了,人家沈晏清去东北大农村,沈忠毅半个字都没说,你儿子受苦敢说心疼?
“没意见,是该让他们锻炼锻炼。”
沈慧在一旁急得直哭,俩哥哥全被整走了,自己彻底没了仰仗。小嫂子那么厉害,俩哥哥全被她收拾过,连沈岁丰都服服帖帖的。沈慧后悔以前曾乱讲话,下一个挨削的保不齐就是自己。
老二一家处理完,老爷子将目光移向沈忠毅,“老大,我先给你看样东西。”
老爷子递过去两张报纸,沈忠毅一看脸色就变了。
一份是署名沈岁丰的文章,另一份是报社致歉声明,说因为工作人员疏忽,将作者名字打错,特意致歉。
这家报社有郑云的同学,郑云找上门,对方一口答应帮忙,这就有了署名沈岁丰的文章。
沈岁丰自己写了封道歉信,但报社坚决不同意这种致歉方式。因为这意味着报社存在问题,他们只接受开除相关人员,然后把这事儿说成是工作失误,绝不刊登道歉信。
后来沈晏清亲自带着弟弟给李博文道歉,还把李同学的文章推荐给更大的杂志社,沈岁丰这才减轻了负罪感。
拿到这两份报纸,郑云都傻了,这才想起自己还有这么一档子事儿。当时那同学拿了好处,拍着胸脯保证,原作者是个学生,没权没势,发现了也不能怎么着。她给儿子搞了篇文章登报,原本是要跟家里表功显摆一下的,不想当晚就挨了揍,后来整日惶恐,忘了个一干二净。
老爷子把事情简单说了一下,又道:“沈家几乎全员被审查,这事儿因郑云而起,现在又拿了别人文章给岁丰署名。弄虚作假是她,苛待继子是她,不实举报也是她。老大,你打算怎么办?”
沈忠毅咬牙:“离婚!”
“这年月哪有人离婚!”郑云尖叫,“你一个干部敢闹离婚?别人笑话死你!你还怎么在单位立足?你还想升官?做梦吧你!”
是的,在这个时期,离婚不是那么容易的。新的法规还没有出台,人们的思想还比较传统,这俩字能不提就不提。
一旦提出申请,你将面对所有人的异样目光,将面对单位不厌其烦地劝说。工作人员的原则是,除非一方有重大的不可饶恕的错误,否则隔三差五上你家做思想工作,直到你同意不离为止。什么?说不通?还要离?那行,从头再来,天天上你家做工作,周而复始……
离婚压力太大,不是一般人能承受。所以有很多夫妻即使成了仇人,到最后也磨得没脾气了。出门要面对三姑六婆指指点点,回家天天有人准时来唠嗑,翻来覆去就是那些话,谁受得了?有很多夫妻只能将就,一年到头天天吵架,却没有办法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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