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寒听罢回头看一眼傅云弈,得到他的示意后,接着又问:“家中还有何人?又以何为生?”
“耕田为生,奴婢父母早逝,如今家中只剩下哥哥嫂嫂两人。”林玥儿面色戚戚然。
“汴州距此地千里昭昭,你又如何成了丞相府的丫鬟?”这一次问话的是傅云弈。
林玥儿忙调转视线,朝他看过去,面有哀凄,“哥哥好赌,欠下巨债无力偿还,便将奴婢抵给那家人做妾,奴婢不从,拼死逃出来,再不敢回家了。可后来路上又遇人不淑被卖做贱籍,如今能成为孟三小姐的贴身侍婢,已是三生有幸。”
林玥儿自认那日纸上的密密匝匝落下的字,自己一字不差基本全背出来了,可傅丞渊看着自己时的眼神却依旧冰冷,“你可曾去过临阳?”
“应该,不曾吧。”林玥儿的语气带着几分不确定。
“应该?”他浓眉微蹙,却仍耐着性子,问到关键点:“你那手制胭脂的本事,又是谁教给你的?”
“没有人教过奴婢。”林玥儿颤着睫毛,轻轻摇头。
“没人教过你?”傅云弈的耐心终于被耗尽。
他冷笑出声,一双黑瞳,幽深如海,“一户以耕田为生的普通农户,却有这一手制胭脂的本事,如此错漏百出的一番话,你以为有几分可信?”
“可能,可能曾经有人教过奴婢吧。”林玥儿着急起来,连连摇头,那双晶莹明澈的双眸里,此刻全是不知该从何解释起的慌乱无措,“奴婢没有说谎。”
“奴婢只是不记得从前的事了。”
☆、共度一夜
“不记得了,又是何意?”
林玥儿每说一句话,傅云弈的眸色便愈沉一分,再开口语气已带了几分薄怒。
林玥儿瑟缩着低声解释,“……两年前奴婢病好后,除了隐约还记得自己的名字,其他的事怎么也想不起来了,只偶尔脑中会冒出一些奇怪的片段。”
“哥哥说是因为奴婢生了一场病后烧了三天三夜,烧坏了脑子,才会忘了从前的事。”她满眼真诚,明明感到害怕,却还是一副强迫自己看向他的模样,“奴婢真的没有说谎,奴婢也记不清究竟是否有人教过自己制作胭脂。”
傅云弈眸光微闪,看进她麋鹿一般明澈晶莹的眼眸,紧抿着唇瓣,半天不再言语。
被夕阳染红的微光,穿过层叠交错的枝叉,洒落下来,晕染傅云弈墨似的长发与浓密的眼睫。
场面一度很尴尬。
林玥儿也不知道自己的这段表演,演技究竟能够打几分。
她只知道,傅云弈要是再这么继续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瞧,自己可真要受不住了。
一旁的谢寒抱着剑倚靠在一颗万年青下,静静等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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