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她听见了雨声, 淅淅沥沥,就像洒在耳旁,她睁开了双眼, 下意识就伸手往身旁一探, 没摸到人。
起身, 稍稍调亮了屋内灯光的亮度,这才看到了小园。
屋内昏黄的光晕里, 她蜷缩在床尾, 背枕着薄薄的丝被, 抱着枕头,睡得正香。
苇庄的床太大了, 她可能觉得空旷,不自觉就往下缩, 直到找到最让她有安全感的位置, 这才放心熟睡。
这是她多年培养起来的已经形容肌肉记忆的习惯了。
这是第三次和她同床共枕,苇庄想。
头一次是在季岛酒店。
在她的房间里是第二次了。
只不过前两次她们是亲热之后,小园自然而然地挨着她的肩膀累极而睡着了, 苇庄中途也没有醒过来, 两人算是一觉睡到天亮。
今晚没有。
小园虽然撒娇到了她的房间睡,可能她也意识到了自己不习惯与人睡, 就没有要求挨着她, 某些时候她真的心细而敏感。
苇庄默声看了一会儿小园的睡颜, 起身, 走到了床尾,弯身下去抱起了她,小园刚一悬空就有些惊跳,像是一种条件反射,然而她很快地平稳下来,迷迷糊糊地靠向了苇庄的肩膀。
苇庄将她放到床上,小园迷自己抓过枕头枕着,呢喃了一声,“……我吵醒你了?”
“没有。”苇庄在床的另外一边躺下来。
“下雨了……”小园也听到了雨声,眼皮仍然沉重地打不开,她很快又睡着了。
苇庄侧躺着,手托在下巴凝视着她。
演员拍起戏来日赶夜赶,难免牺牲睡眠时间,尤其是小园,她如此热爱演艺事业,每次进了剧组,她都会最大程度地投入精力和时间,还有感情。
不,不仅是投入,还是预支。
所以每次戏拍完,她都会特别累。
这次看着还好,没有之前《霍3》那会儿严重,那会小园已经有抑郁症的症状了。
苇庄在邶城看成片的时候,即使是她,也无法将视线从大屏幕上的小园移开,深深地被她吸引。
她理不清当时心理的情绪,有欣慰,骄傲,也许还有点心疼,还有点说不出来的,她自己也搞不清的感觉。
在演戏上小园有一股势在必得的生气蓬勃的野心,有真挚纯粹的热情,这一点她非常欣赏,只不过苇庄意识到一个事实——在小园生命里第一位就是演戏,没有其他。
这和朱萼华有些相似。
苇庄的神情微凝起来,渐渐沉寂如深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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