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无洙陪着赵逦文沉默着缓了一会儿,片刻后,赵逦文缓缓地闭上了眼,把身子靠到裴无洙的怀里,伸开手臂轻轻环住了她。
裴无洙安抚般轻抚了她的后背,知道她这是可以交流的状态了,犹豫半晌,刻意压低了嗓音,像是怕会惊扰到此处的安静般,又轻又软地问了一句:“珺姐姐到底怎么了?”
“怀孕了,”赵逦文把自己的脸整个埋进裴无洙的怀里,眼泪无声无息地浸染了半边衣襟,口中似乎含着无边无尽的苦涩,痛苦道,“洙洙,我姐姐怀孕了。”
裴无洙错愕不已,直接震惊到失语。
——据她所知,赵逦珺不是已经跟郑想两地分居好些年了么?那这个孩子……
“那……孩子的父亲是谁?”裴无洙提心吊胆,生怕自己的语气有哪里不对,问这个问题会直接刺激到赵逦文濒临爆发的情绪。
“除了那个畜生还会有谁!”赵逦文猛地抬起眼,目光中含着说不尽的狠厉与恨意,森森道,“年节里,姐姐陪他回郑国公府应付郑家的祖宗长辈,他在外面喝多了酒,回来也不知道把姐姐错当成了外面什么乱七八糟的莺莺燕燕,就不顾姐姐的挣扎,强按着要了她……”
“都没有下人拦着么?”裴无洙听得也是惊怒交加,难以接受道,“……他这分明是强/暴!”
“人都在郑国公府,又会有哪个不长眼的敢拦着自己主子呢?”赵逦文略一提起都还是恨得不行,寒声道,“可恨那郑国公府的老夫人还助纣为虐,提前叫走了平日里陪在姐姐身边绝不会轻易离开的那几个大丫鬟……姐姐蒙此大辱,他们一大家子都没有一个人是干净的!”
“我们赵家究竟做错了什么,我姐姐究竟做错了什么!十年前就是这样,十年后还是这样!……难道就因为陛下有心提防我父亲,就因为我姐姐是个女人,就活该遭受这些么?苍天无眼,他们郑家人都不怕遭报应的么!”
“阿文,”裴无洙轻轻遮住赵逦文的嘴,小心翼翼地叮嘱她,“有些话,与我说说也就罢了,如果传出去了……”
“我父亲已经放开了手上的兵权、自请离京退到雍州去了,为什么,为什么陛下还不愿意放过我们?”赵逦文死死掐住裴无洙,手上的指甲狠狠地陷进了肉里,疼得裴无洙一个激灵,心里隐隐有些发凉,“我不明白,我们已经碍不着陛下什么了,他们为什么还不愿意放过我们呢,我姐姐又做错了什么,要忍受那个畜生近十年还不够,还得再遭受这些?”
“阿文……”裴无洙听得心里异常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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