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此事已经关系到皇家君威,左思源之子此言此行, 堪称‘大不敬’之举,御史台风闻奏事,老臣既忝居其位,此事却也是非奏不可了!”
秦老爷子慷慨陈词罢,一不再看周围人的反应、二也没有心情再继续自己乘龙快婿的升迁宴了,怒气冲冲地一甩袖子,就这么转身走了, 走了, 走了……
裴无洙内心的尔康手都要挥出来了。
“秦老爷子性情执拗,”户部尚书梅叙偏头看了背着手、沉着脸的内阁首辅梁任一眼,见梁相没有开口的意思, 再看场上情势,不得不硬着头皮主动把话茬接过来,也是有意给自己的老亲家圆个场,“他打定主意要做的事情,多半难有人能劝得住,但绝无有心冒犯,还望殿下海涵……”
裴无洙还能说什么呢,她只能僵着脸点了点头,冲梅叙拱了拱手,面无表情道:“既然梅大人这个亲家公都这么说了,那想来本王今晚是不可能把秦大人给劝得回心转意了。”
“殿下多礼了。”梅叙赶忙给裴无洙回礼。
他身后的那一群人也是这时候才算从目瞪口呆的吃瓜看戏状态回过神来,纷纷恭敬地给裴无洙行礼:“见过五殿下。”
裴无洙随意地摆了摆手让人免礼,忧愁心塞得不想说话,只单独再给官居高位的梁任回了一礼,算是招呼过。
“确实荒唐,”梁任与裴无洙见礼罢,缓缓踱步到左家兄弟面前,眉心紧蹙道,“简直蠢得叫人难以置信。”
左可还神情乖张,像是下意识想回嘴句什么,被左静然一个后肘捅了个安份,左静然礼数周全地向梁任问好:“见过梁相,伯父在家时,常叮嘱我们若是到了洛阳,必得去梁相府上好生问候、亲近亲近……”
“倒也不必现在再来套近乎,”梁任刻薄地弯了弯唇角,直言不讳地与左家人划清界限道,“我与你伯父确实同在陛下面前当过差,也曾有那么的几分面子情……但我们两个终究不是一路人,更不必提什么亲近不亲近的,这本也没什么不可直说的。”
“作为过来人,看在你是个晚辈后生的份上,我也不妨再提点你一句,”梁任直接掠过了左可还,只多看了左静然一眼,直白道,“今晚之事,早不是你们这些小辈可以解决得了了……你们连上桌求情的资格都没有,就我现在,都懒得与你们兄弟说太多。”
“还是赶紧去一封信给你伯父,叫他尽快到洛阳来亲自处理吧。”
左静然脸色一白,额上的冷汗渗得都要能直接拿去洗脸,他到底才到洛阳城主事两年余,往日里在纨绔堆里是但凡放出名头、几乎都没有人敢不给面子的存在……但那也仅仅只限于如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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