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在宫里都不会出事啊,”裴无洙却恍然以为还有门,在那里异想天开道,“还有我去阿文那里,在大长公主府或是建安侯府里,他们也都不必再跟了吧?”
东宫太子哂然一笑,摇了摇头,没有理会她,只提笔缓缓写了几个字,然后翻转过去推给裴无洙看,柔声道:“迢迢,来,你自己念。”
裴无洙张了张嘴,对着那句“蹬鼻子上脸”……她实在是念不出来。
“好了好了,那就五和六吧,”裴无洙烦躁地挥了挥手,随口选了最大的两个数字,言罢,复又警惕地望着东宫太子道,“说好的我回了长乐宫就不跟着的,哥你也知道‘人无信不立’,可别辜负我对你那比山还高、比海还深的信任啊!”
东宫太子压根没有理裴无洙最后那茬,只屈指敲了敲案几,两个神出鬼没的黑衣人便突兀地落在了殿内,齐刷刷地屈膝下跪,向裴无洙行礼。
裴无洙脸色一变,下意识按住了自己腰间的青崖剑,神色青青白白变幻莫测好半天,才喃喃开口道:“哥你这暗卫收敛气息的功力相当深厚啊……离得这么近,我方才竟然都没有察觉出来。”
——这要是在比武场上,早已够裴无洙死无数回了。
“这是跟哪门哪派学的功夫,都是高手啊,哥你有够深藏不露的,以后不如也教教我?”
“飞五、飞六,”东宫太子抬手点了两下,不置可否道,“以后就都是‘你’的暗卫了。”
“暗卫多作查探讯息之用,第一要义自然是隐匿与逃命。论龟息与轻功,你或许不如他们,但也不必妄自菲薄,要是真刀实枪地打起来,他们却未必能赢得了你。”
裴无洙这才意识到自己方才强调那句确实是废话了。
——就东宫太子身边这些暗卫的潜藏水准,若真是有心想查她,裴无洙可能被人盯上了还毫无自觉,哪里还有在这儿跟人讨教还价,盯到哪里、不盯哪里的分别……
不知怎的,裴无洙莫名觉得自己的后背有些发凉,这种后知后觉的恐惧感,要比先前畏怕东宫太子发作的害怕情绪还有不同……后者只是叫裴无洙不敢面对,下意识去拖延、想逃避,前者却是叫她心中情不自禁地生出了几分难以言喻的不安定感。
“哥,你这也就得亏是我了,”裴无洙白着张脸强笑道,“咱们亲哥俩,血浓于水,打断骨头还连着筋,我也就不跟你计较那么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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