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对孤母后应当有隐怨,”东宫太子淡淡道,“也不好说李母妃心里究竟是怎么看她的。”
“啊,”裴无洙以头抢案,难受极了,“你说她们弄那些绕来绕去的东西又是图什么呢……有这个功夫吃吃茶喝喝酒不好么?”
“是啊,”东宫太子剥了一颗荔枝出来,递到裴无洙嘴边,淡淡道,“那我们就好好吃点东西吧。”
裴无洙顺势叼到嘴里,抱着纯粹欣赏的态度多瞧了东宫太子修长白皙的十指片刻,诚恳赞叹道:“哥,你手可真漂亮。”
“是么,”东宫太子笑了笑,将自己剥荔枝时沾了汁液的手指递到裴无洙眼前来,柔声引诱道,“那你帮孤擦擦手。”
裴无洙压根没多想,很乖觉而理所当然地掏了块帕子出来认真地给东宫太子擦了擦手。
反倒是擦到一半,闹得本就居心不良的东宫太子一阵心猿意马,格外烦躁地先一步喊了停。
裴无洙特别无辜地看着东宫太子,诚恳道歉道:“对不住啊哥,我这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擦个手都擦不好……”
东宫太子还能说什么呢,只得默默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吞,隐忍而克制地回道:“不是你的问题。”
那是谁的问题?
裴无洙满脑门问号,不过她今晚本就心思杂,没太往心里去,很快就被另一个突然发现的事实给惊住了,扯了扯东宫太子的衣角,错愕不已道:“郑,郑国公就还一直这么跪着的啊?”
——七皇子和郑宛都被“请”下去行刑了,歌舞过半又换新,所有朝臣都起来了,怎么就独独郑国公那里还跪着一个人呢?
命妇那边因为裴无洙分不清她们都谁是谁,也没仔细去看。
东宫太子朝着裴无洙指的方向淡淡扫了一眼,随意道:“父皇没叫他起,他当然不敢起来……不过,以孤对父皇的了解,父皇今晚应当是不会主动喊他起了。”
“那,”裴无洙震惊了,也说不上是不忍心,就是看着有点物是人非的唏嘘,“堂堂一个国公,难道就让他这么一直跪着啊?”
“以父皇一贯的心思,”东宫太子淡淡道,“应当是有意不出面,等到宴罢叫孤过去慰问一番,以此来显示宽仁,收拢人心。”
“哦,”裴无洙松了口气,感慨道,“父皇还真是老谋深算、用心良苦……”
“不过孤今晚并不打算去,”东宫太子平静道,“事不过三,郑国公已经没有再继续拉拢挽留的必要了。”
不,不是……这怎么就又“事不过三”了呢?裴无洙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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