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你的错啊,”裴无洙如此告诉东宫太子,也是在心里如此告诉自己的,“我不在乎那些的,我也绝不会说出去的。”
“你不说、我不说,只要我们处理得干净一点,外面的人就都不会知道的,什么都不会变的,我们就都还能跟以前一样……”
东宫太子深深地凝望了裴无洙半晌,默然无语,须臾后,还是平静地摇了摇头。
“为什么啊?”
裴无洙错愕、不解、难以接受,也想不明白。
只在东宫太子沉默但却坚定的眼神里缓缓停止了自己祥林嫂般喋喋不休、徒劳无功的自我洗脑行为,呆呆地僵在当场,脑子怎么也转不过来那个弯,百思不得其解地又问了一遍:“为什么啊?”
——最后那句,与其说是在真心询问东宫太子,倒不如说是怎么也想不明白的裴无洙在自己问自己。
殊不知,这两句反问,却险些就此抽空了东宫太子心中,先前强行鼓起的那一腔决绝孤勇。
东宫太子仿佛被人凭空抽夺出了脊骨出来般,软软地垂下头来,轻轻抵靠在裴无洙的脖颈间。
有冰凉凉的东西顺着裴无洙的脖子往下流,冰得裴无洙心尖一颤,霎时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哥,”裴无洙呆呆道,“你,你别哭啊。有话好好说,我也不是……”
“迢迢,”东宫太子把脸埋在裴无洙颈侧,平静,无望,却又同时带着一抹羔羊献祭般的自虐快感,缓缓道,“因为哥哥爱你,哥哥爱你……不是你以为的你对李母妃那般的爱,是这样的。”
东宫太子微微抬首,狠了狠心,迎着裴无洙的唇瓣,轻缓、温柔、小心翼翼、呵护备至地贴了上去。
“哥哥爱你,”东宫太子贴着裴无洙的唇,满腔情愫,就此倾泻而出,“是这样的爱……你懂了么?”
那几乎算不上是一个真正的吻。
但即便当时的裴无洙心神巨震、猝然失色之下……也品尝到了其中的几分苦涩。
根本分不清嘴巴里品尝到的究竟到底是二人中哪个的眼泪……只记得那是一个很苦、很苦的味道。
“所以,孤无法再做一个好哥哥了,”东宫太子直起身来,放开了怀中从头发丝僵硬到脚趾、再一动也不敢动的裴无洙,平静而无望地直叙道,“孤早已无法欺骗自己的心,更不想再骗你……迢迢,我爱你。是想和你在一起,两个人、一辈子的那种爱,是男欢女爱的那种爱。”
如果三观可以具象化的话,裴无洙想,她自己长久以来的三观,现在肯定是被人拿了一把劈山巨斧,一下一下,以沉香救母劈开华山的架势,狠狠地从正中彻底给劈开了。
那短短的一瞬间,裴无洙的脑海里呼啸飞过一大堆乱七八糟的奇怪思绪,心里有太多的震惊、太多的疑惑,想问问东宫太子了……
比如说这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啊?
再比如说,可我们之前不是兄弟么,你怎么会突然就失心疯了一样喜欢上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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