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还指望你好好伺候你母妃养老呢。
“滚滚滚,”真宗皇帝懒得与裴无洙掰扯太多,挥了挥手,笑骂道,“朕是你老子,还是你是朕老子?一点做儿子的样子都没有……朕说让你干什么你就去干什么,滚吧,好好去给太子赔个不是,真是被惯得无法无天了,都敢打太子的脸了。”
“你知不知道,你先前脸上受那一下,你娘险些没把朕脸上再挠出个花来,”真宗皇帝想想就郁闷,“你看吧,这事太子要是不消气,皇后问起来,朕可没法再给你兜着了。”
裴无洙满心无奈地回长乐宫搜罗了一沓草稿出来,想了想,还把自己刚刚穿过来、在普华寺时、刚刚放下高考课本记性最好时候默下来的那本小册子一道拿上了。
走到东宫门前,徘徊许久,都没有拿定主意、鼓足勇气进去。
最后反倒是东宫太子实在看不下去了,亲自出来迎上裴无洙,似笑非笑道:“怎么,我们迢迢是要学大禹治水,三过门而不入么?”
“我是在想,”裴无洙诚恳地望着东宫太子,反唇相讥道,“我先前都实在是太放肆了,是不是不该再跟之前一样直接进去,得站在这里乖乖等着,叫宫人先通禀了再论其他。”
东宫太子眉宇间霎时浮过一抹阴翳,忍了又忍,才毫无情绪地平静道:“迢迢,你这是在故意惹孤生气么?”
“我故意,还是你故意?”裴无洙恼火道,“你就不能处理了脸上的伤再出门么?……好了,现在所有人都知道我打了你巴掌,都知道是我放肆无礼、目无君上,一个个地上赶着来替你来教育我,你可算是满意了?”
东宫太子默了默,垂下头,低声下气道:“并非故意如此。当时心里焦灼,就拿着怀古扣冲出去了……后来处理了的,只是,父皇还是看出来了。”
裴无洙抬起眼,仔仔细细打量着东宫太子微微蹙眉的不安神态,定了定神,语调恍惚道:“你的心眼太多了,说真的,哥,我玩不过你……我现在想到你做什么,都忍不住下意识先把你往坏的方向想一想。”
——这样的话,等二人对质、得知真相时,不至于心里一时落差太大,难以接受。
“我说过的,”东宫太子垂了垂眼睫,再是认真不过道,“你想知道什么,都尽可以直接问我……我会一五一十地一一告诉你,因为我不想对你有丝毫的隐瞒。”
“而这不是为了别的,仅仅只是因为我不想你对我有所误会。”
“行吧,”裴无洙静默片刻,也屈服了,“那现在,你我都对彼此更坦诚一些吧,走吧,哥哥,我有话想单独与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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