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在此时,赵婉腰间的香囊随着她蹲福落到地上,一块白玉摔了出来。
就是那么恰恰好。顾仪心中呵呵,细看了一眼地上的玉佩,是块兔子形制的白玉,造型质朴,却品相不凡。
赵婉立刻慌张地把玉佩捡了起来,塞进了腰间裹带之中。
在原书中,顾美人受了王贵人的气,内心愤懑,见到这个浣衣局的小宫婢身藏美玉,便怀疑她是偷窃他人之物,一顿骚操作,竟然没收了女主角的白兔玉佩。
顾仪现在身临其境思索,顾美人,大概……其实是……因为太穷罢……
赵婉从不将玉佩示于人前,藏在腰间香囊的夹层里,睡觉都从不离身。
怎地今日就忽然跌落了,她看了一眼香囊,那丝带似乎是被剪过……
她还不及细想,抬眼正对上美人探寻的目光。
美人眉睫弯弯,眼含笑意……
似乎是个顶温柔的美人。
赵婉拜道:“奴婢方才失态了,还请美人责罚。”
顾仪哪里敢罚她,又不是嫌命长。
“无碍,你的贴身之物当小心收好才是。”
赵婉称是。
顾仪自觉她和女主应该是结下了善缘,施施然走了。
仅仅过了一天,第二天午后,六月十六,未时三刻。
赵婉捧了洗好的水青色绸缎找上门来。
顾仪惊讶道:“这么快就好了?”上一回初彤小宫婢可是等到第三日傍晚才拿来的。
赵婉垂眉敛目,“美人宅心仁厚,奴婢便先替美人浣衣。”
看看看,这结下的都是善缘啊!
顾仪喜道:“如此甚好。”
桃夹上前捧过绸缎,细细一闻,尚有余香。
赵婉走后,顾仪谨慎地在秀怡殿偏殿里又宅了一日。
宫中花匠送来了数盆白菊,她就提笔随意描画,倒也不算无聊。
桃夹一面磨墨,一面问:“美人画的是石头吗?”
顾仪干笑两声,菊花也能看成石头,“嗯,是的。”
第三日晚,月亮升上枝头,六月十七,仍旧是个圆盘似的满月。
顾仪数着时辰,等待天亮,这一次她乖觉地没有点夜宵,只在房间静坐。
桃夹就站在她身旁不远处。
轰隆隆。
天空滚过一道惊雷,大雨骤降。
等了好一会儿,顾仪听到了外面传来一声叫喊:“皇上驾到。”
顾仪下意识地望向了窗外的月亮,圆盘刚刚越过院中的槐树顶。
正殿前隐隐约约,传来的是王贵人的声音。
等到人声渐消,顾仪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应该是稳了。
夜渐深,雨越下越大,外面起了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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