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前后一想,恍然大悟,“陛下是说,去岁御花园捶丸戏,端妃故意藏拙,是想借德妃之手铲除赵婉?”
哎,说到底还是高手不愿意和她们玩,并且,萧衍从那么早起就开始怀疑端妃了。
果然,比心眼比不过,失敬失敬。
萧衍朝她笑了笑,“朕说得也是瞎猜的顽话。待到宫正司核实,一切方有定论。”
顾仪:……
十日之后,宫正司尚未有定论,可原大理寺左寺丞白青道自陈,曾于多年前查办赵桀一案时多有疏漏,经高皇后授意将一封信函焚毁,此信据他回忆乃是赵桀夫子寄书太子衡,信中言辞恳切,劝其“正君臣,笃父子”,举朝大惊。
太子衡不臣之心由此信观之,昭然若揭,可白青道无凭无据,难以服众,然而,加之先前赵氏旧仆赵九的供词,赵桀一案由原本的暴病猝死,逐渐变为或是先太子衡起了谋逆之心,暗害忠臣。
恰在此时,赵氏后人,赵妃娘娘长跪于天禄阁前,流泪陈情,求今上为其父赵桀正名,还赵桀公允。
天子闻之,念及父兄,左右为难,暗自垂泪。
仕林学子仰夫子风骨,纷纷上书以求为赵桀正名。
更有学子推测,太子衡既已有谋逆之心,杀了少师,未尝不因此杀了先帝。
当今赦免伪帝慎王本就是仁君,弑父之说乃是为了周全皇家颜面,蒙了冤,受了屈!
此一类的声音虽未成势,却因为内容过于惊心动魄而在民间口口相传。
太子谋逆篡位弑父,一时成了谈资。
皇帝闻听之后,犹不忍闻,痛心疾首,罢朝十日。
端妃因其父白青道之失,自觉无颜再侍奉君王,自请离宫。
*
这一日,天朗气清,无风无雨。
顾仪照例去马场跑了几圈马,自御花园马场出来之后,就见石径的尽头,停着一辆青布马车。
马车边的侍婢见到她,疾步而来,蹲福道:“端妃娘娘今日就要离宫,恰遇柔嫔娘娘,不知可否与娘娘再叙一言?”
顾仪将手中马鞭递给了多络,“你在此等一等,我去去就回。”
人将走到马车旁,端妃便撩开了车帘,顾仪见她头上未戴珠钗,脸上只是淡淡地抹了一层妆。
“娘娘,唤我来是为何事?”
端妃笑了一声:“你为何对我总是如此防备,我屡次示好,你迁居之时,我的礼也是最重,可你皆不理睬,今日我就要离宫来,好奇此事,因而想要问一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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