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幔旋即落下,纳裹笑道:“稍安勿躁,二位贵客只是累了,尚在安睡,若是你今日应了我,二位贵客必定完璧归还。”他笑容扩大,“若是不应,二位贵客便只能永留丹鞑,葬身此处了。”
萧衍浅浅一笑,“但说无妨。”
纳裹见他神色漠然,全然未见惊怒,他心中犹疑了一瞬,方道:“你今日退兵垤城以南百里,周郎即刻带兵回漠南,你以性命起誓永不再犯丹鞑,我明日就把人还给你。”
话音未落,萧衍朗声笑了数声,“两人换丹鞑一国,纳裹,你究竟是不是太过天真?”
纳裹当然猜到他不会应,冷声一笑,“萧衍,是你太天真了。”
长亭边的灌木丛疏疏一响,十数个丹鞑军士涌出,顿生合围之势。
纳裹的大笑还未来得及挂在脸上,抬眼就对面的萧衍大袖一挥,他左手腕上银光一闪,竟是了一个极为精巧的箭/弩。
他几乎未曾看清他的动作,六支指长的银箭齐发,因两人相距太近,箭矢快若飞星,其中一枚直直地射入了纳裹眉心。
纳裹倒抽了一口凉气,尚未瞑目,身体朝后一仰,跌落马下。
萧衍抽出腰间长剑,打马向前,横剑一扫,砍下了纳裹的头颅,鲜血溅开了数尺之远。
合围的丹鞑军士齐声大喝,朝他而去。
萧衍横剑挡过,一拉缰绳,朝前而去,他的身后奔来了数匹快马。
周郎带着十数骑兵而来,登时与在场的丹鞑军士缠斗不休。
眼前红布马车早已跑出了数里,马车夫早在纳裹落马数息之后,就得令策马而逃。
萧衍拍马疾驰而去,行过半刻,才追上了奔驰的马车,他手中长剑一挑将车夫挑倒在地。
然而,当他接过缰绳,勒马之时,方见两匹黑马的后臀皆被细长的钢针扎住,因而马匹才会发了疯似地疾跑向前。
他往下一看,马身与车身相连处为圆环铁索,一时半刻挣脱不得。
萧衍旋即侧身,翻身跳到了马车前沿处,他甫一拉开车帐,迎面而来却是一把尖利的银刀。
他险险避过,刀尖轻擦过他的脖子右侧,带出了数颗细小的血珠。
车内多珠的面目狰狞癫狂,捉着银刀又朝他扑来,萧衍以剑一挡,将多珠手中的银刀打落在地。
马车疾奔,银刀坠地,不过片刻就落于马后的滚滚沙尘之中。
眼前的多珠却哈哈大笑道:“你杀了我啊,你杀了我,便无药可解!”
萧衍只觉脖子上被银刀擦过的浅痕忽而麻木了几分,他的耳中听见了忽远忽近的嗡鸣。
“这是何物?”
多珠伸出一指,点了点他胸前的银甲,“萧衍,纳裹死了,你也要给他陪葬!”
萧衍捏住长剑,头昏脑胀起来,他的四肢渐渐发软,右手微微抖动,已是有些握不住长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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