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慌忙地去摸她的脸颊:
“塔珠……
塔珠……”
塔珠的眼睛缓缓地闭上了,他手中的身躯忽而往下一坠。
他贴着她的脸颊,却查觉不到一丝声气。
“塔珠……”
他轻柔地唤了她一声。
太医院的人从外疾奔而来。
萧虢抱着塔珠,并不松手,只看那医政躬身查看大半刻,额角汗珠悉数落下,仓仓皇皇道:
“微臣……
微臣无能……”
“滚下去,都滚出去!”
屏翠宫中寂寂然无声。
萧虢拂过她额前的碎发,拨到耳后,她颊上犹有余温,就像只是睡着了一样。
“朕……
我从来都只真心爱你一人,可我还是错了……
兴许从入宫起就错了,到头来也没能保住你,没能好好待你,反而与你生了嫌隙……”
水珠滚落在她脸上,萧虢轻柔拂去。
“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杀哈代,永佑七年,我只有擒住他,只有擒住他,压服他……
往后……
往后,他才能为衍儿所用。
衍儿……
才能……
可你却要与我长别……
我……”
萧虢无声地缓缓呼吸,“丹鞑……
若是一平丹鞑,你我再不相异,兴许,从今往后,便可作一对恩爱夫妻,与我一心一意,再不与我离了心……”
帝王泪满衣襟,再多的言语已是再无人闻听。
他起身将塔珠抱了起来,她腰间的金链珠串相撞,哗哗轻响。
太极殿的宫人惶恐地看着皇帝抱着塔珠的尸身缓步入殿。
宫人已是跪了一地:
“万望陛下惜重龙体。”
萧虢高坐王台,神色漠然,不疾不徐道:
“屏翠宫宫人悉数射杀。”
殿中鸦雀无声,唯闻其声:
“蒹葭殿,赐杯酒。”
宫人齐齐将头磕得砰砰作响:
“陛下三思!
陛下三思!”
“高皇后,摄六宫事,积劳而疾,病入膏肓,今日终是崩逝。”
为首的宫人知圣意已决,起身领命而去。
萧虢垂眸再看了一眼怀中的塔珠:
“明日宣太子萧衡,二皇子萧衍太极殿觐见。”
永佑十八年,秋,中宗皇帝萧虢卒于太极殿。
太子萧衡登基为帝,仅仅两月余。
萧衍率军,血洗宫闱,射杀萧衡于祁水边,登基称帝,改元永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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