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磨蹭半天跟他说了什么?”封一巡在陆肯走过去时正百无聊赖地把玩着餐叉,他话里话外都透着对陆肯迟来的不满,“说了没必要认识,你还主动去搭话——你是专程去听别人一般是怎么指责我的吗?”
陆肯在他对面坐下来,注意到他杯子里的茶已经半冷了,先将冷茶倒掉,给他重新倒着热茶时才说:“当然不是,我是专门过去,告诉别人不要随便在我面前指责你,指责了我就会制止,硬要说我也是不会听这回事的。”
“噢。”封一巡接过盛着新茶的茶杯,他说,“我还以为你也觉得我刚刚做的不太对。”
封一巡听见了陆肯跟ega道的那句歉。
说来也是奇怪,封一巡都已经习惯在外摆出“不讲道理”的模样这么多年,他过去从不在意他人评价,更不会为这是不是会带给谁不好印象而担心。
但刚刚,他大步流星的往前走,突然意识到陆肯没跟上来,还没扭头去找就先听见陆肯说的那句“不好意思”时。
格外久违的,他感到内心里轻轻一“咯噔”。
他做过火了么?
他刚刚表现得会不会太恶劣?
……陆肯特地留下来跟他的前约会对象搭话,有多大的几率会从对方那里听一耳朵他的坏话,并认为那些半真半假的坏话里还是有几分可信度?
封一巡从入座起脑子里就转起了这些问题,他想要清空它们都不行。
所以他分散注意力的把玩过餐刀,又把玩餐叉。
好歹,在他想不出自己接下来还能把玩桌上的什么玩意,质疑着自己总不能去把玩盘子耍杂技时,陆肯终于是回来了。
封一巡质问起陆肯的磨蹭时凶巴巴,其实色厉内荏。
他那颗不自觉悬起的心在半空吊着,听陆肯说不会让人指责他,就才晃晃悠悠开始落下来。
没落到底,因为陆肯接着他的话说的是:“非要客观说的话,那样做确实有点太不客气。”
封一巡就端起杯子,内心有点小忧虑,表面若无其事地灌茶。
幸好陆肯很快又说:“但我觉得我不算个客观的人。”
封一巡的杯子放下了:“我该怎么理解这句话?”
“按着字面理解就好。”陆肯在对面笑出了两颗虎牙。
他已经发觉封一巡虽然坐下的早,但恐怕至今还没点餐,于是他边按下呼叫铃边继续说:“换做别人我或许会觉得那不太好,有点糟糕,但你做起来我就会觉得那像是理所当然的,会觉得没什么大不了,有时候还会觉得那样可爱。”
“所以我猜,我在你这里很有点双标。”
封一巡对于这番话唯一稍有不满的地方,就是陆肯说他“可爱”。
人是一种有时候会追求理性与感性的平衡,会追求客观与公正,但有时候,尤其是在情感需求方面,又乐于受到他人双标偏爱的复杂动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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