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渊在旁捏了个真言咒,打进郑永旺的体内,就听他继续义正严辞道:“我妹妹当初嫁了神护军的兵团长,原以为能给家里带些好处,谁知道这姓季的小子油盐不进,非要摆不徇私情的谱,妹妹女生外向也帮着他,我这做舅舅的根本没能捞到多少钱!”
“好在他跟妹妹都命短,仅仅留下个小贱种!只要这贱种被蹉磨死了,姓季的留下的那三十亩水田,满箱的银钱,还有那座大宅院,不就都是该归我家享用了吗?”
满堂寂静无声,郑永旺也知道自己说的不对,这个时候却管不住自己的嘴,只急得满头冷汗淋漓。
“你失心疯了啊,你失心疯了!”旁边季飞的舅母发出一声尖叫,也顾不得体统,一把将郑永旺推倒在地,朝着堂上官员焦急的解释,“不是这样的,大老爷,他舅舅犯了疯病,你听我说!”
“我们表面上给那贱种穿戴的体面、收拾的干净,实际上却不给他吃喝,逼的他只能到外头去偷去抢。”谁知舅母的面皮抽搐了一下,真话从她嘴里源源不绝说出,“他偷了抢了,我们就去给人赔钱赔礼,让大家都知道他从根子上坏掉了。这样将来他出事,才会理所应当,神不知鬼不觉……”
从上面的官员,到外面聚集听审的百姓,此时皆目瞪口呆。
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案件,刚刚询问,还没动用刑罚,甚至没有以威严压迫,被告就招的完完全全明明白白。
最终官员听完后,一拍惊堂木喝道:“将他们与我重打三十大板,再关押起来!”
衙役们一拥而上,将面如土色、腿脚吓得软似面条的舅舅一家按倒,开始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打板子。
神护军是护持这一方水土的军队,迫害神护军英烈遗孤,此罪非同小可。
首犯当斩,从犯也得做上几十年苦役。
随着噼里啪啦的板子声,外头百姓这时有人马后炮:“我早看郑永旺一家不对劲,原来包藏着这样的祸心!”
旁边有人怼他:“可拉倒吧,你刚才不还帮着郑家嚷嚷?”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对,就是苦了孩子。”
板子打完,舅舅一家惨叫着被拖走,官员看了看堂下仍然跪着的狗蛋儿,和蔼道:“起来吧。”
狗蛋儿依言站起来,眨了眨眼睛,也看着县官。
“你舅舅一家已依法惩办,但你还这么小,往后跟着谁过活呢?”官员的目光扫过狗蛋儿瘦瘦的脸蛋、矮小的身躯,有些为难。
就在这时,木栅外的百姓忽然集体静声,齐刷刷让出一条通道,恭敬的弯腰行礼,有人沿着这条通道快步行来。
“见过神侍。”官员也连忙走下高堂,命衙役打开木栅,与这人见礼。
这人一袭白衣纤尘不染,挽着简单利落的道髻,正是神庙中的那少年庙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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