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我,为什么不去医院?”岑溪认真的目光专注地看着她。
没有不耐烦,没有不理解,他耐心而专注地等待着她的答案。岑念被他冷静的目光安抚,那股不知名的怒火也像是燃尽了力气,慢慢熄灭了。
“没有为什么。”她面无比起,语气像一块又冷又硬的臭石头:“我讨厌医院。”
“我也讨厌医院,如果没有必要,我也不想靠近这里。”岑溪轻声说:“但是你病了,需要看医生。”
在岑念再次发怒之前,他说:
“念念,看着我。”
岑念下意识看向他的眼睛,他的双眼沉静黝黑,清澈湿润,像风平浪静的黑色海洋。
“我陪你进去,一直陪着你——直到我们走出这里。”岑溪微微笑着,说:“我向你保证——相信我好吗?”
岑念看着他,半晌没有说话。
许久后,她移开目光,不情不愿地说了一句:“……哦。”
在发病初期,岑念几乎住在了自家投资的私人医院里,见血和不见血的检查她做了一个又一个,却始终测不出生病的原因。
她厌恶医院,厌恶这无尽的白和寂静的空气。
岑念没想到有朝一日还会走进这个她一辈子都不想再来的地方。
通过医院的V通道,岑念在第一时间就见到了今夜值班的副主任医师,量过体温后,医生一边看着体温计,一边问:“什么时候开始不舒服的?”
“昨天。”岑念说。
“烧到392℃了,下次有不舒服记得早点来医院。”医生把温度计放到一旁,在键盘上开始噼里啪啦地按下拼音。
“我给你开点退烧药,今晚再输瓶液来看,明天要是还发烧,再到医院来。”
听到输液两个字后,岑溪转头看向她。
岑念沉默不语,没有反对医生对病情的处置。
都走进医院了,基本的觉悟还是要有,难道他以为她进了这里,还会继续无理取闹吗?
医院的效率很高,岑念被领入一间单人病房后,很快就有护士来给她插上了输液管。
五瓶大小不一的输液瓶挂在头上,输完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岑溪在床边的塑料椅上坐下,轻轻提起被子盖在她输液的手背上。
“我热。”岑念说。
“过会就会冷了。”岑溪说。
“我现在就热。”
“哪里热?”
“……脸。”
岑念觉得自己的脸颊好像刚充好的电暖袋,正源源不断地往外发散蔓延至全身的热度。
这应该不是她的错觉。
她看见对面的反光涂层上映出一张红通通的脸蛋。
岑溪忽然伸手,贴上她的左边脸颊。
“还热吗?”他看着她。
岑溪带着凉意的手掌在这时无异于沙漠中的一汪清泉,立即驱散了她脸上蒸腾的热气。
岑念定定地看着他。
“右边……”
岑溪扬起嘴角,左手一并贴上她的右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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