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念不是死到临头也要挣扎的人,她故作冷静,眼神却飘向空无一物的天花板。
“……拔吧。”
伸头一刀,缩头无数刀,既然非拔不可,那就给她个痛快。
她自觉伪装得□□无缝,可不知道为什么,那个德国医生似乎看出了她的害怕,同情地看着她:“关于麻醉方式,你们要选择全麻还是局部麻醉?”
岑念心想,她也是死过一次的人了,怎么可以在拔牙的时候选择全麻呢?那太丢脸了,不是她的风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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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就是扎针而已?她又不是没有扎过针。
她冷着脸,说:“局麻。”
牙医点点头,和科室里的护士交代去了。
岑溪坐在牙科椅旁,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局麻?”
岑念说不出话,只能睨他一眼。
砍头的那一秒不可怕,可怕的是砍头之前的无数个一秒,每一秒,都漫长得难以忍受。
岑念为了转移注意力,主动抛出问题:
“你提前回来,事情办好了吗?”
“办好了,放心吧。”他说。
“你累吗?”
“不累。”他笑道。
岑念盯着他的神情,毫不犹豫地戳穿了他:“说谎。”
岑溪笑了笑,伸手牵起她放在牙科椅上的手:“你要是怕,一会就握着我的手。”
“呵呵。”岑念虚张声势地发出一声冷笑:“我不怕。”
第151章
岑溪却像是没听到她的回答一样,又说:“你要是实在怕疼, 就全麻吧。”
“我不怕!”
她有些恼了, 说话声音也大了, 岑溪却反而很开心地笑了起来,她这才发现自己落入岑溪圈套,被戏耍了一番。
她一直以自己的冷静理智骄傲,此刻却忍不住孩子气地瞪了他一眼。
岑溪笑了一会, 不笑了,哄她:“好了,我不笑了。”
岑念觉得有些委屈,过了半晌,低若蚊吟地嘀咕了一句:“……谁不怕疼?”
就算是她, 也怕疼。
她重病的那时候, 吃不进去饭,所有营养都要靠输液管输进身体里,两只手上输液造成的淤青和针孔从来没有消失过的时候。
她不是罪人,却要忍受一次次针刺的痛苦。
她疼啊,怎么会不疼?
可是所有人都认为她不该觉得疼, 她就应该是无知无觉的寒冰,区区针扎, 又算得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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